手上死皮拉了很長才斷,滲出一點血色的紅。
“但那是你的錢,不是我的……”時梓然想換另一個手指摳,手突然被秦世川火熱的大掌握住了。
然後,他眼睜睜看着秦大總裁從包裡掏出個指甲刀,就着昏黃的燈光,埋頭替他挨個剪手指上的死皮,甚至順便給他剪了個指甲。
好魔幻,大總裁也太接地氣了。
在他刻闆印象裡,秦世川的指甲肯定由專業團隊保養,沒想到竟能随身掏出把指甲刀。
唔,别說,修指甲的水平比他還高。
“咔、咔、咔……”清脆的修剪聲中,時梓然思緒跑遠。
他自小留守鄉下,與父母感情一點沒有。但可惜,人類本能就對父愛、母愛充滿渴望。
小時候他會想,父母為什麼不帶他在身邊,是自己不夠好嗎?
十五歲來城裡後,發現父母一點不愛自己,他臉上沒有表情,實際内心深處已經支離破碎。在每個深夜不停地追問自己,“為什麼父母會不愛自己,難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看姐姐,成績好人漂亮,多麼得父母看重啊!雖然隻是利用,那也比他有利用價值。
再長大一點,他終于懂得。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問。除了傷害自己,沒别的好處。
時梓然徹底放過自己,甚至下意識養成了萬事不愁的樂天性格。他以為自己無所畏懼了,今天一句“白眼狼”,又戳得他心窩發冷。
腳上突然一暖。
小貓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毛茸茸的大腦袋不停地蹭他的小腿。見他沒反應,還夾着嗓子,“喵嗷喵嗷”地述說着不滿。
好新奇的體驗,時梓然忍不住道:“它還是第一次主動來蹭我。”
他表面雲淡風輕,其實内心壓不住的受寵若驚。
秦世川像有強迫症,還在仔細打磨着他的指甲,随口應道:“是嗎,它天天蹭我。”
時梓然:“……”
哼,拉仇恨啊!
憑什麼!秦世川這個甩手掌櫃天天享受親密待遇,他這個勞心勞力的大忙人卻總是冷臉貼屁股!
時梓然氣哼哼地質問道:“說!秦柿子為什麼唯獨親近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幹了什麼壞事,比如用好吃的收買它?”
“沒有。”
秦世川處變不驚,他推上剛打開的抽屜,繼續回身打磨指甲。
嗯,抽屜裡的貓零食等會兒藏到别處去。
“我天生就讨小動物喜歡。從小到大,所有小動物都特别喜歡我。”
時梓然氣鼓鼓地看他一眼,“你覺得我會信嗎?”
……
次日,秘書醒過來,頭痛欲裂。
哎,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麼多酒了。
一個慶功宴而已,他雖然悄無聲息為老闆幹了大事,雖然成為了秦氏集團當家人的心腹,雖然昨晚聽到老闆請客他就狂開貴的酒,但也不該如此放縱。
他多少年沒喝成這樣了,也是苦熬多年終于成為心腹,太過得意忘形了。
現在要去吐一下,還是先吃點藥?
秘書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朦胧天色,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慌裡慌張道:“完了,上班遲到了!”
剛升級為心腹就遲到,前途一片完犢子啊!
老闆秦世川對自己要求嚴格,每天和員工同時間上下班。
作為秘書,他到得就得比老闆更早一些。這樣才能提前梳理好當日行程,在老闆踏進辦公室的第一秒,自信彙報。
“嘶——”他倒吸一口冷氣,他龇牙咧嘴地忍着幾乎劈開腦袋的頭痛,邊往身上套衣服,邊思考着的借口。
就在他腦洞大開之時,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迷迷糊糊的,“嗯?”
秘書:“!!”
他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被子,不正常地鼓起一團,甜膩的聲音正從那裡傳來。
秘書飛快掃視四周,确定是自己房間沒錯,操起床旁的衣架,猛地掀開被子。
“唔?”被窩裡的人上身光裸,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秘書松了口氣,“你怎麼睡我床上?”
副秘書睡他床上的可能性很多,什麼看他喝醉了照顧他啊、什麼自己的床壞了啊、什麼天氣太冷來擠擠啊……他随便都能想出一大串。
副秘書揉眼圈的動作停了,遲疑地問他,“你、你難道忘了自己昨晚做了什麼?”
秘書心裡咯噔一下。
不,不必慌,他酒品不錯,肯定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強作鎮定道:“我做了什麼?”
副秘書拿過床頭的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吧。”
秘書看着,雙唇忍不住顫抖起來。“完了。我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