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不會真讓你一直被罵的,實在沒人幫你說話的話他們會壓熱搜的。”文晨道,“咱們公司還沒無情到那種地步。”
已經很無情了。
程安昀沒說出來,道:“我明白了。我還在上班,文姐。”
文晨說:“行行行,上你的班去吧,等今晚十二點如果還是沒有好心路人幫你罵回去的話就公司會給你花錢降熱搜的。”
“謝謝。”程安昀這次的謝謝發自真心。
挂斷電話後他打字回複了羅月泠的消息,将那個有些聽天由命的公關手段也轉告了她之後轉身回到店裡繼續工作。
到九點後程安昀準時下班,他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潘晴還在和那個女生聊天,話題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
雖然程安昀不是很喜歡社交,但有時候他也會有些羨慕潘晴這種社交能力強的人,很輕松就能交到新朋友。
回到家後他已經把熱搜的事忘了個差不多,他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警車,想起這兩天聽劉叔說的,上次跳樓的人是李瑩。
她老公懷疑她出軌,兩人争吵推搡間她被推了下去。
她一條腿摔斷了,還斷了兩根肋骨,其它的就是一些皮外傷以及軟組織損傷,沒有危及生命,但也得在醫院躺上一段時間。
李瑩的老公胡賓成在她住院第二天就被警察帶走了,程安昀聽街坊鄰居們說李瑩娘家人要起訴他殺人未遂,這輛警車怕是來搜集證據的。
果不其然,程安昀擡頭看到隔壁的門大開着,暖黃的燈光鋪在二樓的過道上,又被欄杆分割成一塊塊投在他的腳邊。
他收回視線上樓,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聽到隔壁的交談聲。
推開門要進去的時候一個警察從隔壁探出頭來,問:“是程安昀嗎?”
程安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是我。”
“你來一下。”那個警察招呼他過去。
他将剛打開的門又關上,去到了隔壁鄰居家。
進去後一個資曆看起來更深的警察道:“你好,我姓張。是這樣,你是李瑩和胡賓成的鄰居,你對他們的日常生活應該也更了解一些。我們來就是問問你,他們兩個平時關系怎麼樣?”
程安昀搖頭:“不怎麼樣,經常吵架打架。”
“打架是單方面的還是……?”
這個問題程安昀不太回答得上來。
每次李瑩和胡賓成打完架他們兩個都會受傷,在外看來他們是互毆,但胡賓成在工地上班,李瑩身形又比較瘦小,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可能吃了很多虧。
他想了一下,說:“醫院驗傷比我的話更有信服力。”
較年輕的那個警察點點頭,又問:“那你知道胡賓成為什麼推李瑩嗎?”
程安昀把劉叔告訴他的話說了出來。
話音落地,靜了兩秒後張警官才開口:“你和李瑩是什麼關系?”
程安昀皺了下眉,如實回答:“沒有關系。”
張警官一直在觀察他的微表情,繼續說:“胡賓成說你是李瑩的出軌對象,我們來隻是例行詢問,你确定和她沒關系?”
“我确定。”程安昀道,“他有證據嗎?”
“他說見過很多次李瑩和你說話,有天早上還見她直接開了你家的門。”張警官拿出一個本子翻開,“這是他的筆錄。”
本就無語的程安昀接過筆錄看了一眼,更沉默了。
胡賓成所謂的李瑩直接開了他家的門,是小偷光臨他家的那天。
一般人一大早起來看到鄰居家門虛掩的話應該都會推開門看看是怎麼回事,如果裡面亂糟糟,那一定會想是不是鄰居出什麼事了,可能還會進去看看有沒有人在家。
很正常的思維邏輯,在胡賓成這邊就變成了李瑩出軌。
他有些心累,将筆錄還了回去。
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麼,張警官道:“李瑩前兩天剛醒,她家屬不讓我們見她,說要等過段時間,所以我們隻能來找你了。”
實在沒辦法,程安昀把那天淩晨自己家遭小偷的事說了出來,并說他前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工作,根本沒在家。
這件事劉叔可以作證,七月份他交的電費也可以作證。
送走兩位警官後程安昀回到家裡,仰面躺到床上。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過九點半。這個點還有人在網上罵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心的路人站出來幫可憐的他說話。
雖然好奇,但他并沒有去看。
杜絕網絡暴力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網絡,這是程安昀混迹娛樂圈多年總結出的人生真谛。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條真谛會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