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那幾天,程安昀一直在THE NIGHT上班。
他成功推銷出去幾個會員,再加上假期間加班三倍薪資,光國慶節放假這麼幾天他賺了小一千塊錢。
今天是假期最後一天,臨近下班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
收拾好之後,程安昀準備下班。
最近這兩天天氣一直不太好,時不時地就會掉兩滴雨。雨水砸落了樹葉帶來了秋天,氣溫也一點點在下降。好在程安昀出門前帶了把傘,他撐開傘走進雨幕,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他和岑冉說過從明天開始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就不來了,他要帶羅月泠一起去原弛的劇組打雜,等十一月份還要去拍戲。
不過這段時間魏其那邊沒聯絡過他,應該還在選角階段。
細密的雨滴拍打在傘面上,順着傘骨滴落的雨被風吹成斜線,打濕了程安昀的褲腿。剛走出酒吧沒多久路過公交站時他看到街邊的停車位的停着一輛打着雙閃的車,他沒在意,拐彎要走進小路的時候那輛車按了下喇叭,像是在叫他。
程安昀回頭,發現車裡的人是幾天沒見的梁雎宴。
于是他撐着傘走了過去,梁雎宴降下車窗,程安昀問道:“你怎麼停在這裡了?”
梁雎宴臉上帶着些歉意:“我剛下班,本來要打算今晚去璟雲雅庭睡一晚的,但我車胎紮了,走不了了。”
聞言程安昀去看他的輪胎,有一個确實癟了。
這兩天一直下雨,路上總是有積水,渾濁的積水裡有一些尖銳物品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考慮到現在這個點4s店已經下班了,且風雨天也不好打車,于是程安昀問:“那個……要去我家嗎?”
就這樣,兩人擠在了一把雨傘下。
傘下的私密空間就這樣突然多了一個人,一層透明的結界也随之展開。帶着濕意的風吹來,程安昀一點冷都感覺不到。
此刻誰都沒有說話,兩個成年男性打一把傘稍微有點小,程安昀的右肩已經被雨打濕,他沒敢去看梁雎宴情況怎麼樣,但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程安昀沉默,更多原因是個人空間突然被侵占的無措。
而梁雎宴沉默,是因為他想起在日本無論是再親密的朋友都不能共打一把傘,這是隻有戀人才可以做的事。
當時他很快就答應了去程安昀家,因為這确實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他車裡沒有備雨傘,總不能在車裡呆一晚上。
他一開始也确實想着這裡離程安昀家不遠,給他打電話讓他幫自己一下來着,但又轉念一想這麼大雨還讓人家出來跑一趟不好,所以就沒和他說,但沒想到程安昀根本就沒在家。
兩人一路無言地到了程安昀家,上樓後程安昀收起傘,拿出鑰匙打開門,摸開門邊的開關對梁雎宴說:“你先進去吧。”
梁雎宴道了聲好,程安昀将傘立在門邊,把鋪在門前已經被濕透的地毯拿起來擰了擰,放在了雨淋不到的地方。
進屋後他關好門,風雨被隔絕在外。他轉身看到梁雎宴濕了大半的左肩,指了指一個房間說:“那裡是浴室,先去洗個澡暖暖吧。”
梁雎宴則是指了指他:“你先去吧。”
程安昀脫下外套,在自己家裡沒必要跟人客氣,于是他先進了浴室。
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後程安昀找了身睡衣給梁雎宴,他坐在沙發上聽着浴室裡嘩啦啦的和雨聲如出一轍的水聲,終于後知後覺這個讓梁雎宴跟他回家的選擇有多沖動。
他家可隻有一間卧室一張床,這個沙發也不大,梁雎宴睡哪啊?
如此世紀難題,程安昀決定交給梁雎宴本人來思考。
而梁雎宴本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兩人無言坐在沙發上。
因為之前梁雎宴已經見過了那身小熊睡衣,再加上程安昀一共就兩身睡衣,所以此刻他摩挲着衣角,那一角布料上的小熊被他揉得變形,他說:“要不你睡床,我睡沙發?”
“這不太好吧……”梁雎宴有些糾結。
“這個沙發太小了,你又比我高,睡着肯定不舒服。”程安昀說得有理有據,“況且就一晚,我隻睡一晚又不會怎麼樣。”
梁雎宴道:“我隻睡一晚也不會怎麼樣。”說着他站起身,把程安昀一并拉起來,說,“沒事,現在不早了,快去睡吧。”
程安昀看他幾秒,指着沙發又問一遍:“你确定要睡在這裡?”
“确定。”
兩人對視片刻,程安昀轉身回了卧室。
睡床還是睡沙發的問題解決了,但程安昀此刻十分清醒。
他已經很多年沒和人共處一個屋檐下睡過覺了,一想到他家裡現在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就覺得有些别扭,連玩手機都不敢開大聲,靜音刷視頻實在是有些奇怪。
外面的雨一直沒停,在雨聲的掩飾下,程安昀也聽不到外面有沒有動靜,他有些好奇梁雎宴是不是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