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已經在酒吧待到了十點多,程安昀有點喝暈了,坐在卡坐沙發上低頭盯着自己黑屏的手機發呆。
耳邊充斥着律動的節拍,羅月泠和于沁在不遠處的舞池裡跳舞,胡偉因為要開車所以喝的是果汁,他不會跳舞,于是便安安靜靜坐在沙發另一端看着舞池裡那些人跳舞,也不說話。
頭頂花花綠綠的燈光照在手機屏幕上,反射的燈光晃得程安昀有些眼花。他閉了閉眼,兩秒後再睜開眼時發現手機屏幕亮着,梁雎宴剛給他發來了消息,一張圖片。
可能是有些醉了的原因,直到屏幕重新黑下去程安昀才反應過來要回消息。他解開鎖屏點進微信,點開大圖發現那是自己後腦勺的照片。
他愣了一下,回頭,沒看到疑似梁雎宴的人。
下一秒梁雎宴的新消息彈出來:[我已經走了,不用找我。别喝太多,早點回去休息]
程安昀盯着這條消息看了幾秒,有些納悶梁雎宴剛才既然看到他了那為什麼不過來找他,剛要打字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程安昀猛然意識到他又在對梁雎宴賦予期待。
梁雎宴沒有一定要來找他的理由,就像部分成年人口中的睡覺了其實是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的另一種表達,萬一梁雎宴就想自己安安靜靜地喝幾杯酒呢。
所以剛來酒吧的時候程安昀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後看自己,這個并不是錯覺。
想到這裡程安昀莫名心虛起來,明明不久前剛和梁雎宴說他累了想回去休息,結果轉頭就被抓包,梁雎宴會不會覺得是他根本不想和自己來喝酒?
回複了一個好的過去後程安昀糾結着要不要解釋兩句,這時去跳舞的羅月泠和于沁回來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他摁滅了手機。羅月泠看起來累得不行,癱在沙發上喘着氣,問什麼時候回去。
剛好現在也不早了,程安昀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于是四人團建又這麼簡單地結束了,一車四個人有三個人喝了酒,車裡的味道實在是不太好聞,所以胡偉把車窗降下來了一些。
程安昀本來就喝得不算多,一吹冷風就清醒了。
他盯着窗外不斷後退的光秃秃的枝桠,聽着耳邊灌進車裡的呼呼的風聲,決定不再想任何可能會影響他心情的問題。
至于他對梁雎宴的那點好感以後會不會發展成喜歡,這并不重要,他的人生計劃裡并沒有“談一場戀愛”這種待辦項。
次日程安昀一覺睡到中午,下午的時間也大部分都在床上消磨了過去。
今天一整天梁雎宴都沒和他聯系,程安昀也有意沒和他發消息,兩人的聊天界面就這樣進入了不定期的冷卻時間,到晚上的時候梁雎宴的聊天框已經被各種群聊消息壓了下去。
魏其已經把明天程安昀要拍的戲份安排好了,都是些日常瑣碎的小片段,台詞數量比較多,再加上是古裝劇,有個别幾句台詞比較晦澀,程安昀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回高中語文課堂。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程安昀穿着梁雎宴的大衣出門了。
到劇組後時間還早,羅月泠去附近的早餐店幫他買了份早餐,程安昀邊吃着奶黃包邊坐在小太陽前看劇本,羅月泠坐在他旁邊也吃着東西,看了眼他身上的大衣說:“梁總的衣服?”
程安昀嗯了一聲。
像是知道他不會多說什麼,羅月泠也沒繼續問他倆到底什麼關系,而是說:“話說回來安昀哥,前天咱們去酒吧的時候我看見個和梁總很像的人,不過燈光太暗了我沒看清是不是他。”
那估計就是了。程安昀在心裡回答。
但他說出口的是另一個版本:“我沒注意,不過應該不是吧。”
羅月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是,梁總那種人看着不像是會去酒吧的人。”
聞言程安昀轉頭看了她一眼,問:“為什麼這麼覺得?”
“因為酒吧和他的氣質很不搭,他比較适合在家裡自己小酌一杯紅酒。”羅月泠撚起兩指,無實物表演了一個喝酒,“哈”了一聲後用很浮誇的語氣說,“珍藏了五十年的八二年的拉菲。”
表演完後她自己先樂了,重新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繼續道,“不過嘛,酒吧和你的氣質也不太搭,你這張臉給人感覺就是一個不抽煙不喝酒的三好學生,結果你是不抽煙沒錯,但喝起酒來還挺猛的。”
程安昀笑了一下沒接她的話茬兒,轉過頭去繼續看劇本。
那羅月泠肯定想不到梁雎宴其實是個煙酒都來的人。
“哦,對了安昀哥。”羅月泠又開口,“趁現在周圍沒别人,咱聊點姐妹間的體己話吧。”
“……”程安昀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