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昀這個所謂的“工作”結束了,梁雎宴說到做到,剛到家的時候就告訴他讓他收拾行李,要帶他去海邊玩兩天。
吃過晚飯後程安昀就上樓去收拾東西了,收拾到一半有人敲門,他轉頭,看到梁雎宴站在門口。
程安昀收回視線,問道:“我們去海邊玩什麼?”
梁雎宴走進來停在他身邊,說:“出海,潛水,沖浪,遊泳什麼的都可以,或者單純去沙灘曬曬太陽也行。”
程安昀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假期就是用來浪費的。
他将行李箱合上鎖好,又想起什麼,問:“我們怎麼去?”
“開車。”梁雎宴道,“我已經告訴我司機了。”
程安昀坐到床上,聞言在心裡暗自腹诽着做梁雎宴的司機好輕松,十天半個月的才有一次工作。
見他已經收拾好了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梁雎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今晚記得早點休息。”
程安昀道了聲好,梁雎宴走到門前腳步又頓住,回頭看他:“還要去夜跑嗎?”
“……”程安昀沉默幾秒,搖搖頭,“我們明天去海邊跑。”
梁雎宴失笑,說:“行,那你早點睡。”
說完他拉開門出去了,房間裡隻剩下程安昀自己。
他仰面躺到床上,拿起手機點開相冊,看着白天他拍的那兩隻杯子的照片,想象着它們燒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白天從陶藝店離開以前程安昀特地找到店長問他的兩個杯子大概什麼時候可以燒,店長想了幾秒,回答:“如果接下來幾天的幹濕度跟這兩天差不多的話,那大概五六天就可以進窯。”
今天是5月2号,梁雎宴生日還有一周,五六天夠了。
而程安昀現在能做的,隻有祈禱不要下雨。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兩人出發了,在中午之前到了海邊。
在這片海域遊玩的人還不少,程安昀将手掌橫在眉眼間遮擋陽光,眺望着不遠處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海。
“把外套脫了吧,不然該熱了。”旁邊的梁雎宴突然開口。
程安昀拉下衣服拉鍊,把外套口袋裡的墨鏡拿出來,将衣服留在車上,邊戴墨鏡邊說:“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梁雎宴道了聲好,幫他關好車門,問:“餓不餓?”
程安昀搖頭:“不是很餓,有點渴,我們去買椰子水喝。”
說着他便拉着梁雎宴的胳膊朝海邊走過去,司機跟在兩人後面,手裡拿着遮陽傘和折疊椅。
最近程安昀選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司機撐開遮陽傘插進沙灘,把折疊椅放在傘的陰影裡後又回車上搬來折疊桌,将一切都布置好後司機又問梁雎宴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梁雎宴搖了搖頭,和他說可以想去幹嘛就幹嘛,費用報銷。
司機連連應着,将車鑰匙交給梁雎宴後就去附近找吃飯的地方了。
趁這裡人不多程安昀摘下墨鏡,剛要開口的時候就被梁雎宴搶先:“你想喝椰子水是吧,我去給你買,你等我。”
“我和你……”程安昀話剛開頭,梁雎宴已經轉身走了。
算了,少走兩步路還省力氣。
他将墨鏡别到領口,坐到了遮陽傘下的椅子上。
海邊氣溫偏高,暖風夾雜着幾分海水鹹濕的氣息吹過來,程安昀身上的T恤被吹得鼓起來,片刻後他打開手機對着面前的海咔嚓拍了一張,但卻因為陽光太好,有些看不清楚屏幕。
他收起手機朝海邊走過去,彎腰撿起被埋在沙礫中的一個貝殼,想到他小時候在福利院裡見過那種用貝殼做的風鈴。
那是有個孩子過生日時院長答應送給他的禮物,那時程安昀手裡端着分到的一小塊蛋糕站在一旁,他看着那串會叮鈴鈴響的貝殼,心裡想的是等他長大了他要賺錢給自己也買一個。
這麼多年過去了,兒時簡單的願望早已被抛諸腦後。
他盯着手裡的貝殼看了幾秒,随後蹲下去用海水清洗了一下貝殼上的泥沙。
既然想起來了,那就試着看能不能自己做一個,幫當時年僅四五歲的自己實現願望吧。
當梁雎宴抱着兩個處理好的椰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程安昀蹲在海邊不知道在幹嘛。
他将椰子放到折疊小桌上,走到程安昀身邊也蹲下去,發現他在清洗貝殼上的泥沙,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程安昀轉頭看他一眼,繼續洗貝殼,回答:“我想撿貝殼自己做風鈴。”
梁雎宴拿起一個他放在旁邊的還沒來得及洗的海螺,看了兩秒後幫他一起洗,又問:“就這麼三四個,會不會太少了?”
聞言程安昀直起腰,給他看自己的T恤下擺,裡面兜着一些已經洗幹淨的貝殼。
梁雎宴忍俊不禁,笑了一會兒才說:“看來讓你脫外套是個錯誤的決定,不然你就能把這些貝殼包在外套裡了。”
說完他将程安昀兜着的那些貝殼都拿出來,畢竟他現在是蹲着的,這麼多貝殼壓在肚子和腿之間,肯定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