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藍星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想當初,藍星人和蛾摩拉星人的科學技術差距懸殊,藍星人都沒有舉手投降,任由蛾摩拉星人殖民藍星,反而奮起反抗,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和蛾摩拉星人同歸于盡。
如今,藍星人苦盡甘來,因為一個橫空出世的藥劑大師成功搭上了星際藥劑師協會,還請來了一位星際鼎鼎有名的機甲設計和制造大師幫他們量身定制機甲。
毫不誇張地說,有了新機甲的藍星人,稱得上是如虎添翼。
光是想象藍星人穿着為他們量身定制的新機甲,出現在戰場上,和他們戰鬥,這些入侵了藍星的蛾摩拉星士兵就覺得絕望不已。
他們赢不了。
既然明知赢不了,他們當然不願意白白賠上自己這條性命。
從薩缪爾這裡得知了士兵們的想法,安格斯又是震驚又是生氣。
“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回母星?這是想不戰而逃?”
如果不是眼下正處在非常時期,不宜節外生枝,光是沖這些士兵竟然有這麼膽大包天的念頭,安格斯都要治他們一個“不服軍令,動搖軍心”之罪。
薩缪爾苦笑着點了點頭,他也有些懷念英厄姆了。
不過,薩缪爾懷念英厄姆的原因,和安格斯懷念英厄姆的原因并不相同。
安格斯懷念英厄姆,是覺得英厄姆是一個很好的将領,威望夠高,禦下也嚴,有他在,這些士兵根本就不敢生出這麼造次的念頭。
而薩缪爾懷念英厄姆的原因,則是有英厄姆在,根本輪不到他來接過這個苦差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薩缪爾以往給人的感覺都太和善,這些士兵根本就不怕他,要是能有一個像英厄姆這樣,既讓士兵們敬畏,又讓士兵們信服的将領在,安格斯和薩缪爾的處境都會好上許多。
可惜,不管安格斯和薩缪爾如何懷念英厄姆,都沒辦法讓英厄姆死而複生。
眼前這愈發複雜多變的局勢,還是得由他們兩人來解決。
更糟糕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格斯和薩缪爾接到消息,拉米雷斯大師為曙光基地機甲戰隊的隊員們量身定制的機甲成功了。
也不知道拉米雷斯大師是怎麼做到的,不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為曙光基地的藍星人成功量身定制了機甲,還做到了快速量産。
當安格斯和薩缪爾親眼看到以宋鳴柯為代表的曙光基地機甲戰隊隊員們操控着為他們量身定制的新機甲出現在前線戰場上,打得蛾摩拉星士兵抱頭鼠竄,潰不成軍,身為蛾摩拉星最高作戰指揮官的他們就清楚地意識到,大勢已去。
如果曙光基地機甲戰隊的隊員們沒有新機甲,安格斯還能帶着手下的士兵們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但是如今,攻守之勢異也。
再讓手下士兵們去和有擁有了新機甲的藍星人戰鬥,和硬逼着他們去送死沒什麼兩樣。
安格斯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現在的威望,根本沒有辦法硬逼着手下的士兵們乖乖上戰場送死,硬要這麼做的話,不僅不能取得他想要的勝利,反而會被他手下的士兵們兵變推翻。
想到這,安格斯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或許真的是報應,當初他不惜背叛自己的伴侶,處心積慮提升了自己的精神力等級,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一步步成為了蛾摩拉星的三位最高作戰指揮官之一,可謂是風光無限。
本以為能建功立業,成功殖民藍星,在蛾摩拉星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誰知道,辛辛苦苦一場,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戰事不利,無功而返,等回了母星,我們兩怕是會被主腦直接送去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蛾摩拉星的軍事法庭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就算最後能保住這條小命,也會坐很長一段時間的牢。
等到刑滿釋放,這輩子也就差不多了。
“那有什麼辦法呢?”薩缪爾表情無奈地聳了聳肩,歎氣道:“除了我們兩之外,還有比我們兩更适合背這口黑鍋的人嗎?”
身為最高作戰指揮官的他們,可不就是最适合背鍋的人嗎?
主腦不會有錯,也不能有錯。
那麼,錯的隻能是他們這些沒辦法将主腦的意志貫徹到底的執行人。
“對了,離開藍星之前,你要再去見一見那孩子嗎?”
那孩子,自然是說的安格斯的孩子,圓圓。
薩缪爾去過曙光基地好幾次,也見過圓圓的面,聰明如他,稍微一細想,就猜到了圓圓是安格斯的孩子,所以才會在這時随口問上一句。
安格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沒必要。”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如今那孩子和那些藍星人相處得很好,就讓他繼續留在藍星,好好過他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