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半開的門，夏凜燭看到銀發少年正蹲在一堆灰白色的企鵝蛋中央，身旁有兩隻剛破殼不久的小企鵝。

小企鵝笨拙地在少年腳邊挪動着，黑色的圓眼睛正好奇地觀察着這個世界。

窗外的陽光照進室内，被空氣中飛舞的灰塵集中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的銀色頭發被染上了金色，帶着朦胧又溫暖的光芒。

蔣水瑤悄悄在一旁感慨：“你看到蘇白周圍的一圈金光了嗎，他正散發着母性的光輝啊。”

夏凜燭沒有說話，看到少年正在手忙腳亂的擺着被兩隻剛出殼的小企鵝碰倒的蛋，心中一軟，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聲，蘇白回過頭，看到是夏凜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個聲音吸引力注意力。

“咔擦咔擦，啾啾啾！”

是第三隻成功孵出來的小企鵝的聲音，它還沒有完全破殼，正在艱難的掙紮着，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但是本能地朝着蘇白方向叫了起來。

夏凜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企鵝父母，又看了看格外受小企鵝青睐的少年，有些好笑的問：“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看起來更依賴你？”

蘇白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大企鵝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為了讓他們感覺自己處于熟悉安全的環境中，我昨天在企鵝蛋周圍布滿了極寒能量，可能讓這些小企鵝們誤以為我才是他們的父母了。"

“撲哧。”蔣水瑤也走了進來，笑着說：“那你，和夏凜燭，豈不是無痛成為了這一群企鵝的爹，恭喜恭喜。”

少年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瞥了一眼夏凜燭，立刻用眼神警告蔣水瑤，畢竟昨天晚上悄悄和夏凜燭睡覺的事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少年不放心地站起身，認真的解釋：“它們隻是剛孵化，隻能靠氣味分辨父母，過幾天視覺發育完全就不會認錯了。”

說完之後，少年靠近蔣水瑤，低聲補充了一句：“你可不能造謠啊，夏凜燭身上又沒有極寒能量，那些企鵝不會認錯的。”

“哦？真的假的？你要不自己看看？”蔣水瑤看着少年，慢悠悠地指向他的身後。

蘇白奇怪地轉過身，看到剛剛那隻努力破殼的小企鵝已經成功出來了，但是它并沒有去找自己的父母，而是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夏凜燭的身邊，沖着對方小聲地啾啾叫着。

蘇白：“！”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夏凜燭身上又沒有極寒能量，難道......

蘇白震驚的瞪大眼睛，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夏凜燭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和蔣水瑤的對話。

男人正輕輕地伸出手指，撫摸着那隻剛孵出來的小企鵝的背，小企鵝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用頭軟軟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蹲在那裡的男人雙眼微彎，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容，蘇白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夏凜燭的這個笑容，一時間有些呆愣，同時心裡隐隐感覺有些堵塞，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

少年移開視線，呆呆地看着一旁的企鵝蛋，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試圖讓自己呼吸順暢一些。

确定好所有企鵝蛋的健康狀況，并把剛孵出來的小企鵝們交給他們的父母後，幾人終于離開了那個房間。

蔣水瑤悄悄看了看兩人周圍有些奇怪的氛圍，随便找個借口離開了。

隻剩下蘇白和夏凜燭後，夏凜燭偏頭問少年：“要不要去海邊看看。”

蘇白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想，夏凜燭今天沒有牽我的手啊。

兩人并肩走着，一時間沒有人開口，海風拂過，吹動着蘇白的銀發，終于到了期待已經的海邊，但是蘇白莫名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些想回到地下了。

少年的銀發時不時撫過男人的胳膊和側臉，夏凜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放空地盯着前方，快到海邊時，才低聲問：“你是從蛋裡孵出來的嗎？”

“啊？”突然聽到這個問題，少年愣了一下，思考了片刻說：“好像不是，我記得雪巫當時說，我是在冰層深處誕生的，剛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小企鵝的形态了。”

夏凜燭看着腳下的沙子，聲音和緩：“雪巫？之前聽你們提起過很多次雪巫，她是什麼樣的存在？”

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沉默了一下說：“我其實從沒見過她，隻是聽到過她的聲音。我覺得，她可能是一個年老的婆婆吧，就像你們人類社會的那個預言家，在我們企鵝看來，雪巫是無所不知的，不管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去問她。”

蘇白随意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海說：“你要是真的好奇，可以去問問黑球，它畢竟是由雪巫創造的，它肯定知道的更詳細。”

夏凜燭輕輕點頭，随後問：“所以，你和其他企鵝的成長節奏不一樣是嗎？比如，你不會經曆發情期。”

蘇白下意識搖搖頭，然後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夏凜燭，警覺地說：“是，是啊，我就沒有這個階段。”

說完之後，少年緊張地補充道：“我畢竟是企鵝王嘛，我沒有幼年期，自然也不會有成熟期。”

夏凜燭聞言，微微彎了彎嘴角，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