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狗吃屎的動作實在不怎麼雅觀。
她緩慢站起身,眉毛一擰道:“給我道歉!”
“她還要我們道歉?”
對面幾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笑得左右搖晃直不起腰。
加上那一個頂一個豔麗的頭發,活像一團在風中搖曳的花骨朵兒。
郁黎眼角忍不住抽動。
她雖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兒。
開口正想要繼續理論一番,旁邊那一直沒動靜的小賣部裡忽得飛出來一團重物。
定睛一看,是台老舊的電風扇正七零八散的倒在地上。
小電驢上的藍毛差點被砸到,驚慌地捂住胸口。
“誰啊!不長眼的東西,給老子出來!”紅毛一腳踢開電風扇,朝裡面吼道。
小賣部少年面無表情地走出來。“要吵滾别處吵去,别影響我做生意。”
紅毛一聽,手指頭掰得嘎吱響,面上兇神惡煞。“你他媽是活得不耐煩了?”
隻見他滴滴兩聲打開小電驢的座椅,從裡邊掏出一根雙節棍,作勢便要甩過去。
“诶哥,哥,哥!”粉毛見狀趕忙拉住他。
“攔我幹嘛,你還想不想轉正了!?”
粉毛一跺腳貼着他耳邊道:“不是啊哥!他是陳言許!”
“什麼陳言許劉言許張言許的!敢欺負我兄弟就是不行!”
粉毛死命拉住他,瘋狂暗示道:“哥,陳言許!一中的那個!”
“一中的?”紅毛想起些什麼,有些不确定地又問道:“把人打進ICU那個?”
粉毛瞅了眼門口少年的臉色,搗蒜般點頭。
剛剛還氣焰嚣張的幾名精神小夥,此刻面上悠然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他們雖然混,但也僅限于沒事兒裝個逼出出風頭,真要碰着硬茬兒,還是得讓着道。
紅毛将雙節棍收好,堆笑道:“原來是陳哥啊!都是誤會,誤會....我們這就走!”
郁黎站的遠,并未聽見他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隻是見着上一秒還嚣張着準備揍人的紅毛,下一秒便客客氣氣沒了怒氣。
“看不出來啊....難不成這長相幹淨的少年也是個混社會的?”
她放下正準備報警的手機,見幾人想走,又拔高音量道:“喂!跟我道歉。”
黃毛嗤笑道:“什麼玩意兒?我們可沒推你沒碰你,你自己摔的怪誰。”
紅毛顧及着陳言許還在旁邊,也不好發作,推搡了一把黃毛,對郁黎道:
“對不起啊美女,剛才是我小弟吓着你了”他嬉皮笑臉道。
郁黎也懶得跟對方計較,擺擺手道:“算了。”
正想撿起地上的汽水罐子離開,身後又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陳言許:“等等。”
“嗯?”郁黎回過頭。
陳言許指着她手上的汽水,對紅毛說道:“賠一罐給她。”
幾名小夥面面相觑,頗有些為難。“陳哥,我們沒錢了。剛在你那買瓶汽水都花光了....”
陳言許倚着牆,臉上沒什麼表情。
紅毛無奈,轉身看向小弟們。“誰還有錢,先湊湊。”
“沒了昊哥,我剛僅剩的8毛6分錢都用來買水了”
“那還愣着幹嘛?趕緊打電話去借啊!”
......
于是,郁黎就呆呆的站在那,見證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五六個精神小夥,打了足足有十來分鐘的電話,才生拼硬湊終于湊齊了一罐汽水的錢.....
果然,網絡上的段子還是太保守了。
幾個人吃一碗十幾塊錢的麻辣燙,确實挺奢侈。
“支付寶到賬——3元。”
小賣部裡又傳來熟悉的播報聲。
陳言許捏着罐插了吸管的汽水,垂着眼皮懶散的走過來,手一擡道:“拿着吧。”
悶熱的天總算是吹來一陣涼風,發絲在臉頰上輕掃,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橘子氣味。
“謝謝。”郁黎接過。
眼神不自覺往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掃了一眼。
臨走時,陳言許又好心到底的拿走了她手上另一罐準備扔掉的汽水。
郁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想不通。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混社會的呀!
“梨子!”
那頭的宋清然姗姗來遲。
郁黎把手上的汽水遞給她,可惜道:“讓你總遲到,錯過了一場好戲。”
“說來聽聽?”宋清然挽着她的手臂,朝後望了眼又道:“你這汽水不會是在那陳家小賣部買的吧?”
“是啊。”郁黎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對勁,追問着:“有什麼說法?”
“那可就大有說法了!”宋清然猛吸一口汽水,道:
“你記不記得前兩年我跟你說過,一中有個轉校生剛來沒兩天就被打得住院的事兒?”
“知道啊,那轉校生出院後就退學了。”郁黎一愣,又問道:‘他不會就是陳言許吧?’
宋清然重重點了點頭。
“可我看着不像啊,他剛剛還幫了我。”
郁黎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将剛剛小賣部門口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宋清然在一旁笑得直錘大腿。
“清安市可不比你之前待的大城市,五顔六色的精神小夥随處可見。放心梨子,以後我保護你。”
郁黎撇撇嘴。“可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