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卷在一旁聽着兩人的對話，神情黯然。

他想起從前的時候，郁黎也是對他這麼上心的。

*

渾渾噩噩了一整天，快到放學時郁黎才注意到，今天都沒見着陳言許來學校。經過詢問才知道，原是生病請假了。

看來他感冒得比自己還重，畢竟天氣轉涼又淋了雨，加上山頂風大，再身強體壯的人怕也是遭不住。

出于關心，放學後郁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随手買了些水果拎着，去陳言許家探望一番。

走到地方時天已經暗了，院子裡亮起微弱的燈光。張雅娟在廚房忙碌着，看樣子現在是清醒狀态。

郁黎禮貌問了好，随後由對方帶着去到陳言許房間門口。

“咚咚咚——”

裡頭沒有動靜，她又敲了幾聲。“陳言許，你睡着了嗎？”

“進來吧，門沒鎖。”對方嗓音暗啞。

郁黎推開門踏進去，眼神向四周掃了兩眼。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套桌椅和一排櫃子，看着都有些年頭。

陳言許半靠在床上，嘴唇沒什麼血色。

“你還好嗎？看着很嚴重。”她問。

“死不了，隻是單純不想上學而已。”

“我看你渾身上下就嘴巴最硬。”都這樣了死裝！

“你也感冒了？”對方聽出了她的鼻音。

“對啊，果然美好的事物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郁黎說着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桌上擺了台電腦，還有許多課外書本和學習資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學渣的房間。

她擡頭又看見另一面牆上，貼滿了獎狀。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一上學期。

除此之外還有好些比賽獲得的獎狀，涵蓋面很廣，可謂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啊？”郁黎語氣中惋惜。

陳言許也不掩飾道：“一開始是裝，但現在是真學不會了。”

他不是天賦型選手，所以這兩年實實在在的荒廢，是課後怎麼補也補不回來的。

郁黎聞言看了眼桌上攤開的習題冊，果然有兩道比較基礎的題型，他都沒有做出來。不過按照他天天上課睡覺的狀态來說，能做成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

“學得會的，就看你想與不想了。”

“不想。”

“....看吧。”

這麼多次下來，郁黎也沒想着要勸他了。可能在他眼裡，奶奶就是比前程更重要的存在。況且學習是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

“反正不管怎麼樣，隻要你能開心，就好！”她說的認真。

陳言許眸光微閃，喉嚨口有些發緊。

然而下一秒氣氛就被破壞掉。

郁黎癡笑道：“怎麼樣，感不感動？我看那些小說電視劇裡的聖母女主都是這麼說的！”

“很假。”他回道。

“好吧，所以你當不了男主！”

*

張雅娟做好了晚飯，郁黎沒好意思再留下來吃。

巷子裡幽暗，隻能借着遠處大馬路上的燈光，才能看清腳下。

她提快腳步，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沒事沒事....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不要自己吓——”

“喵——”

“救命！！！”

突如其來的貓叫吓得她撒腿就跑，直到光亮處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郁黎？”擡起頭林書卷正詫異的看着她。“你這是....”

“我...夜跑呢。”

“背書包夜跑？”

“對，對啊！負重嘛。”

林書卷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是剛從陳言許家回來吧？”

“你怎麼知道？”郁黎面上尴尬。

對方看了眼她身後不遠處的巷子，道：“我知道他家住這。而且他今天沒來學校，我想着你應該會去看看。”

“這樣啊。”郁黎點點頭，和他一起往回走。“那你這大晚上在外面晃蕩啥。”

“散步。”林書卷嗓音溫潤。他長得很周正，眉眼總是帶笑，像是書裡寫的翩翩公子。

就是太規矩了，以至于郁黎總覺得和他說些玩笑話都顯得輕浮，難免無趣。

到小區門口時，林書卷猶豫了片刻又問道：“你想考哪所學校？”

“延桐吧。”郁黎回答得很快，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目标。

林書卷笑着鼓勵了她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