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小區門口，林書卷都沒說一句話，隻默默在後面跟着。

他不太擅長争取，也不擅長挽留。

所以當從前郁黎去延桐的時候，他在窗口向下面張望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家的車子駛出小區，他也沒能鼓起勇氣下去跟她告個别。

當然他也小小的争取了一下。

他把想說的話寫在了紙飛機上，可惜那天的風太大，又或許是自己扔的不夠準，所以那紙飛機，并未飛到目的地。

也以至于元旦晚會那次，他眼睜睜看着陳言許将郁黎從自己身邊遷走....

“林書卷？”郁黎見他都到門口了還呆愣愣的，講話也不理人，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林書卷回過神。“沒什麼。”

走之前他從購物袋裡拿出一瓶驅蟲噴霧遞給她，道：“我聽你說最近房間裡經常飛小蟲子進來，這個給你。”

郁黎接過，有些納悶。

最近天氣回暖，薛慧總嚷着叫她把房間的窗戶打開通通風，所以時常有小飛蟲進來。

不過這事她沒跟林書卷講過，隻是課間順嘴跟宋清然抱怨了兩句，沒想到他還聽進去了。

“謝謝你呀。”她道，随後揮揮手目送他轉身走近小區大門。

回過頭見陳言許不爽的表情，她郁黎試圖跟他講道理。“林書卷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所以四舍五入你跟林書卷就也算朋友啦。”

這個思路還是宋清然給她提供的。

但陳言許好像并不認同這個說法，他垂下眸子，聲音很輕。“可要是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呢。”

“...什麼？”郁黎不确定的再問一遍。

不想做朋友，這句話似乎有兩層意思，她不太确定對方說的是哪層意思。

是不想和她做朋友，還是.....

她穩住心口的劇烈跳動，半開玩笑道：“那難不成，你還想當我爸？”

陳言許：“......你聽錯了。”

雨快停了，陳言許把傘交到她手上，向後退兩步站在傘外準備離開。

郁黎将傘往上舉了些，直到能看見對方的臉。

她抿了抿唇，鬼使神差開口道：“在我心裡，你跟林書卷不一樣。”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好像這就是事實。她沒有每天想見到林書卷的沖動，對陳言許卻有。想時刻知道他在幹什麼，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陳言許垂下的眼眸蓦地擡起，怔怔望着她。

“有什麼不一樣。”他一字一句問道。

郁黎後知後覺開始臉紅，扭捏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說完給陳言許細細追問的機會便一溜煙跑開。

心亂了，看來回去得繼續刷兩張試卷！

當然隻是嘴上說說。

回去洗完澡換上睡衣，郁黎便一整個撲到床上，拿出手機給宋清然發消息。

宋清然雖然住校，但并沒有好好遵守學校的紀律，偷偷帶了手機過去，郁黎晚上偶爾會跟她聊天。

【清然，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直接開門見山，不帶一丁點兒的鋪墊。

宋清然：【....我喜歡的人那可太多了，你不都知道嘛！】

郁黎：【我不是說那什麼小鮮肉，肌肉男！是現實中，喜歡的男生。】

對面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考，過了好幾分鐘才回複。

宋清然：【那沒有，不過據我多年看小說電視劇的經驗來看，你這麼問，八成是有喜歡的人了！】

郁黎：【才沒有，我就随便問問。】

宋清然緊接着發來一張“解釋就是掩飾”的表情包。

郁黎看着那表情包越發的心虛，她講臉埋進被子裡，耳夾悄悄染上紅色。

*

二日一早。

郁黎吃完早飯出門，便看見陳言許站在公交站台的牌子下。

她知道對方肯定是等她的，畢竟陳言許要是真想坐公交，也不會是在這個站台。

“早呀！”經過一晚，她已經調整好心情，和尋常沒什麼兩樣的跟對方打招呼。

“早。”好在陳言許也沒想繼續昨晚上的那個話題，等她經過便自然地走在她身邊。

郁黎擡手将臉頰上的碎發撥到耳後，剛剛出門走得急，馬尾都沒好好紮，似乎有點炸毛。

走了好一段路她才發現兩人的氛圍有點過于安靜了，于是她像平時一樣找話題道：“你今天怎麼沒坐公交車呀？”

“走路，鍛煉身體。”陳言許簡短回應。

“那你是特意等我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