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郁黎便跟着父母回家了。

鐘清越想留陳言許在家裡住幾天，毫無疑問是被拒絕。

對方收拾着課本，糾結好一瞬還是問道：“你剛和郁黎嘀嘀咕咕說了什麼。”

“哎喲。”鐘清越心裡默默吐槽這兩人可真是别扭。“你猜她為什麼答應我，還不是因為你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因為我什麼。”陳言許問。

鐘清越抓了抓後腦勺，正想着要怎麼找借口逃避這個問題，杜曾婉就正巧敲門進來。

“你先出去。”她對鐘清越道。

“好嘞！”

支開人，杜曾婉嘴唇微動，從口袋裡拿出銀行卡，柔聲道：“小許呀，這些年幹媽也沒能幫到你什麼，現在奶奶也走了，家裡就你一個人有什麼難處一定要跟我講....”

她把卡塞到對方的手上：“這卡裡沒多少，但是也夠你到大學畢業的學費和生活費了。你先拿着用，就當是幹媽借你的好嗎？”

說這些話時她一直注意着對方的神情，十幾歲的男孩子正是好面子的時候，這種事處理不好，恐會傷了自尊。

陳言許忽然扯開嘴角輕笑了一聲。

隻是發現，這個場景太熟悉了。

許文秀也給他塞銀行卡，郁黎也給他塞銀行卡，現在杜曾婉也是，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像個小白臉。

杜曾婉被他這一笑搞得有點懵。“小許，你就收着吧，不然我這不然我這每天呀，是睡也睡不安慰。”

陳言許推回她的手，道：“幹媽，我能養活自己。而且...街上的那個店面我打算賣了，那邊位置好，能賣不少。”

陳季松幹了太多混賬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有點良心，并沒有動老房子和那間店面。

現在奶奶不在了，他不久後也要去延桐，店面也沒人能開，隻有賣了。

杜曾婉還是不放心，隻是陳言許的态度堅決，她再僵持，就顯得有些難堪了。

她輕歎了口氣，退出房間。

*

到家後郁黎迫不及待詢問鐘清越關于陳言許的秘密。

對方足足賣了好一會兒的關子才道：【秘秘密就是，陳言許寒假去找你的時候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但是沒好意思送出去！】

禮物？這事郁黎沒聽陳言許提過，所以是為什麼沒送到她手上呢。

那頭鐘清越消息又發過來：【反正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郁黎退出和對方的聊天界面，點開最上方陳言許的。

但接下來又犯了難，怎麼問呢？不管怎麼問好像都挺奇怪吧......

她在對話框内編輯了又删除，磨磨蹭蹭近半個小時也沒想到合适的開口。

眼看着快到睡覺的點，她想了想還是發了消息過去。

郁黎：【你睡了嗎？】

陳言許：【還沒，怎麼了。】

對面回得很快，郁黎盯着對話框裡已經輸入好的話，最終是沒發出去，一個字一個字删除。

郁黎：【沒什麼。】

還是算了，大晚上的，手機上也說不清楚，等明天上學了再找機會問他就是。

第二日清早。

陳言許依舊在公交站台等她。

郁黎小跑到他身邊，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她本來還擔心陳言許還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不會等她了呢。

“你昨晚找我是要問什麼嗎？”走了段路，對方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問問你有沒有到家，睡沒睡覺。”郁黎下意識回答。

“嗯。”道路旁車子多，陳言許把她往内側拉過去。“給鐘清越補習會耽誤你的學習，你就别理他了。”

她有些為難：“可是我都已經答應他了呀，而且耽誤不了多久的，沒關系。”

鐘清越的基礎實在太差，所以現在跟他講那些深奧的大題都是沒用的，最主要的是得把各種公式先記牢了。

況且這次考完試成績雖然還沒下來，但她自己也估了分，感覺考得還是挺不錯的。

“我可以給他講。”陳言許認真道。“你就安心學好自己的，每天早些睡覺。”

“你？”郁黎聽他這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行嗎？”

“我....？”對方面上明顯黑了一瞬，随後沒好氣道：“如果這次成績下來我能進前十，你就按我說的來。”

“前十？”郁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确認道：“你說的是年級排名還是班級排名。”

陳言許：“當然是年級。”

“這麼有信心啊。”

“有，你答不答應。”

郁黎點點頭，不管陳言許考沒考到前十，這個條件對她來說都是有利的，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雖然她暗自認為，他應該是考不進的。

上學期他連前二十都沒考進，寒假期間又發生了這許多事情，要突然間沖進前十，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