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圈發現沒什麼大礙,他把傘柄遞到她手上,讓她進去。
“我帶傘了。”郁黎推回去,從書包裡拿出傘打開,随後揮了揮手跟他告别。
剛揮完又想起自己好像還在生着對方的氣,趕緊放下,轉身利落的快步走進小區。
到家郁正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薛慧在廚房準備晚飯。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雖然是好了出院了,但在薛慧的堅持下還是每天早些回了家休息,畢竟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身體的健康。
飯菜已經上桌,郁黎也便不急着寫作業,放下書包洗手準備吃飯。
席間薛慧想到了些什麼就随口問道:“對了小黎,這也快考試了,爸媽還不知道你想考哪個學校呢?”
她跟郁正業雖然對學業上比較有要求,但是在孩子自己的選擇上還是挺支持的,所以這兩年來也沒多問。
“我準備考延桐。”郁黎道。
“延桐好,以你現在的成績穩穩的!”薛慧往她碗裡夾了塊紅燒肉,欣慰道。
“謝謝媽。”郁黎眯起眼笑道。
郁正業又往她碗裡夾了塊糖醋小排,道:“好好考,爸爸相信你。”
“也謝謝爸!”
吃完飯郁黎又陪着兩人看了會兒電視才上樓去學習。
離高考不到兩月,她片刻不敢松懈。
——
深夜,漆黑的巷子裡傳出急促的拍門聲,夾雜着叫罵。
“陳言許你給老子開門!我知道你沒睡!”陳季松用力拍打木門,全然不顧周圍鄰居已經熟睡。
“媽的,最近運氣真背!”他低聲咒罵,随後又拍了幾道門喊着:“既然我的面子不夠大,沒資格見你,那我去請你同學帶我來見你總行吧!她面子大。”
陳季松喊完佯裝轉身:“我走了!”
還沒擡起腳,身後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陳言許滿臉戾氣,眸子死死盯着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兔崽子!”陳季松上前推開門,自顧自往院裡的椅子上一坐。
“你又來做什麼。”陳言許沒關門,面向他問道。
對方拍桌子道:“這是我家,我的房子,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他盡量平靜道:“現在這房本上是我的名字。所以請你離開,或者,你應該還有債沒還清吧,我不介意通知一下他們你的行蹤。”
陳季松面上并未慌張,無所謂道:“你盡管去說。”
陳言許眉頭微皺。
對方又幽幽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最可怕麼,一無所有的人。老子就這爛命一條,你跟我硬碰硬,你拿什麼碰?”
那言外之意便是:我不要命,你要不要?
陳言許沉默,他要命。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有想要保護的人。
良久後他喃喃道:“你是一無所有的人,那我是什麼。對你而言我是什麼。”
陳季松沒粘上那賭博之前,對他和奶奶都是挺好的。他依稀記得小的時候,陳季松下了班回家最愛給他帶巷子口那家糕點。
如今那家糕點店也早關了門,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
他曾經幻想過很多種和對方再見面時的場景,或是懊悔,或是逃避,或是埋怨,唯獨沒想過現在這種。
他甚至沒有機會去質問對方,為什麼這些年要抛下這個家不管。
“小許啊....”
這句話或許是喚回了對方僅存的一絲良知,陳季松收起咄咄逼人的嘴臉,有些愧疚。
但一想到這些天輸的錢,欠的債,又把那僅存的良知壓下去。
“小許,你不要再揪着爸爸之前的事不放行不行?這次你再給我點兒錢,等賺回來了我加倍補償給你!”
“我沒錢。”陳言許淡淡道。
陳季松:“你怎麼會沒錢!我可知道的,許文秀那婆娘經常偷偷來給你塞錢!”
“那些錢,我一分沒拿。”陳言許嗤笑,這麼多年他們對陳季松的行蹤是一無所知,卻沒想到對方卻是對他們的事了解不少,隻是一直不敢露面。
“你可就别騙我了,沒有錢,就你跟你奶兩個人,怎麼活得下去?”
“你也知道我們活不下去。”陳言許眼皮一掀,眸中平靜。
他将大門虛虛掩着,随後慢步走到陳季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微風吹動額前的發絲,添了些破碎感。
“你知道奶奶是什麼時候走的對不對,這麼久了,你去看過她嗎?”他問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