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過半，郁黎忽地停下腳步，喃喃道：“陳言許，你送我的千紙鶴，我折不回去了。”

對方也跟着停下，過了一瞬才緩緩道：“折不好就不要了，我重新送你。”

“我就想要這一隻。”

“那我幫你複原。”

“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郁黎又道：“陳言許你是不是監視我。”

“什麼？”

“為什麼你總能知道我在哪裡。”

“......“

“你還真是可怕！”

“嗯，可怕。”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很快走到小區門口。

雨濺濕了些褲腿，郁黎沒去在意。

陳言許微側過頭查看她身上還有沒有淋濕的地方。

“進去吧，記得喝點熱水。”陳言許查看完道。

郁黎皺着眉頭似在糾結什麼，半晌才下定決心，輕聲道：“我也喜歡你。”

“......什麼？”陳言許身體僵硬了一瞬。

“傻子。”郁黎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道：“你聽不出來我是在回應你嗎？你在千紙鶴上給我寫的話。”

郁黎耳尖微紅，是第一次說這種羞的。

本還想着要矜持一下的，可轉念一想，憑什麼作為女孩子就要矜持？

她可不想再繼續為了這件事情夜不能寐，整日猜想對方會什麼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

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來掌握主動權。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答，郁黎也不惱，又開口道：“反正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考慮考慮再給我答複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往小區大門走。

雨小了下來，不用撐傘也能跑回去。

隻是還沒擡腳就被身後人拉住，手腕上的手掌一個用力就将她往回拽了過去。

腕上的手沒松開，陳言許整個人也彎下腰，将她摟入懷裡抱得很緊。

“好。”

頭頂的聲音傳入耳朵，輕飄飄的。

郁黎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将整張臉都埋在對方的身上。

過了很久陳言許才把傘交到她手上松開她，大概也是覺得在這大門口摟摟抱抱的實在奇怪。

“那...那我回去了！”郁黎拿着傘快步往家走，進了門心髒還怦怦跳個不停。

薛慧從廚房探出腦袋。“這外頭下着雨你跑哪兒去了啊？腦袋上傷還沒好呢。”

“我就出去轉轉，下雨了我就回來了。”

“淋着雨沒，淋雨了上去洗個熱水澡。”

“沒有，我上去換件衣服就行。”

郁黎把傘收好上了樓。

剛關上門手機鈴聲就又響了起來，她趕忙找出來接通。

“喂？到家了嗎？”

“到了啊，剛上樓呢，你到家了沒。”

那頭陳言許關木門的聲音也隐約傳來。“到家了。”

“這麼快。”

“跑着回去的。”

郁黎打趣。“為什麼要跑着回去，這雨不是停了。”

“想快點給你打電話。”

“......我要吃飯了，先不說了。”

郁黎匆匆挂斷電話，不自覺又是紅了臉。她拍拍臉頰，暗罵自己不争氣。

早知道大學的時候就談個戀愛試試了，也不至于現在一點經驗沒有！

——

小院兒裡落滿了月光，剛下過雨，地面上濕滑的青苔更加危險，稍不注意就會摔個腳朝天。

陳言許關上大門，打算明天再清理掉這些雜物。

經過奶奶房間時他腳步頓住，伸出手推開那扇房門。

裡面大緻的陳設都沒有變化，隻是這麼多年肯定鋪滿了灰塵，連着梳妝台上那張奶奶生前最喜歡的相片，也都被糊上看不清。

陳言許走上前拿起相框，仔細擦拭掉灰塵，奶奶的臉才慢慢露出來，懷裡抱着的正是小時候的自己，幸福的笑容洋溢。

“奶奶，我好想你。”他對着相片喃喃道。

“叮咚——”手機消息聲響起。

不用看就知道是郁黎發來的，因為除了她平常也就齊憶安會給自己發發消息，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況且他這次回來又特意叮囑過，工作上的事不要來找他，所以隻能是郁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