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館,江遠棋留在外面照看其他村民,顧牽機與祁溫帶着吳嬸和她兒子進醫館看診。
頭頂方正的門匾上清楚的雕刻着“仁心醫館”四個字。祁溫對此門匾嗤之以鼻,将老百姓拒之門外,還敢稱仁心醫館。
他滿是怒意的往藥櫃上拍了拍,藥師不緊不慢的包完手中的藥遞給客人便趕過來問道:“這位小公子,是抓藥還是看診,抓藥可有方子,看診在旁邊,還請移步排隊。”
醫館藥櫃旁邊坐着一位約莫四十的男人正在一個接着一個的看診,男人胡子拉碴,頭發黑白相間,一股清冷的氣質格外惹人注意。
排隊看診的一個個都是健碩的大小夥,身上都帶着不同的傷,他仔細的為每一位看診,眼睛,舌頭,手臂,耳朵,每一個部位都細緻的檢查一遍。
顧牽機敏感,一進醫館便看出他好似在尋找什麼。因為每看完一位,神情皆有些失落。
祁溫心大,絲毫沒注意看診的男人,對着藥師不耐煩道:“還需排隊,我們着急,先給我們瞧瞧。”
旁邊排隊的衆人見他如此嚣張,皆惡狠狠的瞪着他。
藥師心想哪來的混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醫館的規矩,凡是看診,皆需排隊。”,藥師再次無奈重複一遍。
祁溫顯然是非常生氣,面容漲得通紅。醫館不應該救人先救急,那些看診的皆壯如牛,一點皮外傷并無大礙,可這醫館還在乎什麼排隊規矩,真是可氣。
顧牽機拉住祁溫,走上前禮貌問道:“可否問一下,是否有其他郎中空閑,我們屬實是時間緊迫,孩子發熱已是好幾個時辰了,還請救救他。”
藥師一看顧牽機優雅的模樣,賞心悅目多了,說的話也好聽,耐心給他解釋道:“這個時間段,隻有擎神醫在小店義診,其他郎中皆回家去了。”
什麼?擎神醫,那個名滿江湖,醫術精湛,有着“起死回生之醫術”的擎神醫擎潇。
顧牽機朝着看診的男人望去,此人清冷傲骨,真是擎神醫,顧牽機驚喜拱手道:“晚輩顧牽機,對神醫甚是敬佩,還請神醫救救那可憐的孩子。”
擎潇閉眼号着脈,良久,淡淡說道。
“牽機?牽機一飲,解藥難尋,好名字。我可以為那個孩子先醫治,但需經過大家的同意,這是尊重。”
看診的衆人紛紛不滿,這擎神醫雖每日巳時皆在此義診,但每日義診時間有限,他們好不容易排上,怎可能答應先為那孩子醫治。
顧牽機沉着道:“多謝神醫誇獎,牽機當然尊重大家,隻是這孩子情況着實緊急,别家醫館這時候應是不再看診,還請各位通融。”
見衆人不語,顧牽機抱拳懇求道:“各位,麻煩通融一下。”
一位壯士看着他誠心的模樣,又瞧着後邊那抱着孩子的婦人焦急的神情,心軟道:“不如咱們先讓他們診吧,咱們都是習武之人,不差這一時半刻。”
“可我們明天還有比武,這好不容易才排上擎神醫看診。我明天可是要拿下太叔家幫主之位的。”,另一位壯士反對。
此話一出,顧牽機和祁溫皆瞳孔放大。太叔家幫主?這,這太叔幫主也還未上年紀,再說這太叔家也就太叔幫主會太叔劍法,為何突然要重新選幫主,兩人一頭霧水。
看着那可憐的孩子,擎潇亦是心軟了下來,便承諾大家今晚破例延長看診時間,先為那孩子醫治完,再給他們所有人醫治。衆人這才同意。
就在擎潇為吳嬸的孩子醫治的時候,祁溫向衆人打聽着太叔家選幫主的事情。
而此時的醫館外面,路過一位身着灰色麻衣的十四歲少年,左耳後邊有一塊褐色雲朵胎記,面容可愛,陽光開朗,是豐莊酒樓的店小二,大家都叫他樊小二。
他不确信的瞧着馬車馭位上閉眼休憩的江遠棋,高興問候。
“江小爺?真的是你,你這麼晚,給我們酒樓送酒?”
江遠棋睜開眼,回道:“不是,有點小事。”
樊小二笑嘻嘻的“哦”了一聲,正要走,突然折返回來,湊近江遠棋,小聲道:“這幾日太叔家選幫主,去嗎?如何打算?”
江遠棋同樣疑惑又驚訝的問着,醫館裡外的信息完全同步化。
“你不知道?,今日辰時,戚副幫主在擂台上親自宣布太叔幫主已身重惡疾,自行城外山洞閉關壽終,還拿出了太叔幫主的親筆信,西蜀城三大家族,尹盟主以及江湖上各大掌門,皆确認那封信為太叔幫主親筆。”
江遠棋納悶既是這樣,為何不在家族兩位副幫主直接選,而要擺擂台比武選幫主。
樊小二又說道:“當時三大家族也說了直接在内部選人即可,可戚副幫主說自己和孫副幫主能力皆不足,有失太叔幫主的教導,這幫主之位他們是愧不敢當,你也知道,這太叔劍法,太叔家的徒子徒孫皆沒學出個名堂來,兩位副幫主皆未學成,他們若成了幫主,定然是說服不了衆人的。”
江遠棋困惑不已,這是什麼邏輯,自家副幫主都說服不了,外邊選的就能說服了,他江遠棋反正是不信。
“戚副幫主又說了,若他當選幫主,定會惹人非議,擂台上需得打赢全場之人才能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