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棋。”十斤走進他面前笑容可掬的喚道。江遠棋心裡一暖,将簪子放到她手裡,不好意思的說道:“送給你的,就當受傷的安慰,以後别亂相信别人。”十斤看着手中杏花簪子,一股暖流沖上頭頂,雙眸泛着感動的淚花。這是那日她第一次去西蜀城一眼就喜歡的簪子,沒想到江遠棋居然買下來送給她了。她既開心又感動,“江遠棋,謝謝你。”“不用,反正從,從雲姑那半袋銀子裡扣。”明明是用幫主的月例買的,非要嘴硬說成從雲姑那半袋銀子裡扣除。十斤倒是不在乎,反正是江遠棋買的,誰的銀子不重要。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江遠棋尤其不自在,他便找着借口去幫江柏搬酒。一晚上,江遠棋翻來覆去,不斷想着戚玄之的一番話,還有晚飯後,江柏和他說的,無論什麼事,既已經成了事實,就不能逃避,這不是大丈夫所為。思前想後,他終是想了個明白,他不能逃避。隔天辰時,他一人駕着馬車回到太叔府,戚玄之對他的決定甚是欣賞,再次将幫主令牌交到江遠棋手裡,并陪着江遠棋帶着豐厚的“聘禮”去到柳府。柳府上下皆喜出望外,尤其是柳方明,對這個女婿甚是看好。吩咐下人取最好的茶來,他們皆在前廳落座,柳方明嘴角就沒放下過,柳默則後悠悠趕來,打量了幾眼江遠棋。“江幫主,你爹娘?”,柳方明覺得提親這麼大事,怎麼也得雙方父母到場。“柳幫主,我娘已故,我爹有事,不方便來,還請見諒。”江遠棋壓根就不想訂親,他今日來是打算和柳默做個交易,隻是表面上還是要做全。“欸,無妨無妨,日後有的是機會。”柳方明笑道。“柳幫主,我,能否與柳小姐單獨聊聊。”,江遠棋問道。“當然,你們聊,我和戚副幫主叙叙舊。”柳默帶着江遠棋來到後院,後院安靜自在,處處皆是花草,中間坐落着亭子,丫鬟為他們到上杏花酒。“這酒,還是你上個月月初親自送來的,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柳默唏噓道。江遠棋一杯酒下肚,“若是柳小姐還願意買我家的酒,我下次挑個時間再送些過來。”柳默冷笑一聲,既已訂親,那這酒還需向他買嗎?他分明是不想訂這門親事。但她不在乎,她要的隻是江遠棋這個太叔家幫主的身份,她要靠着太叔家,替自己,替自己的孩子向莫野尋讨一個公道。“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柳小姐,我知道你不過是想靠着太叔家去報複莫野尋。我可以幫你,但這門婚事,當不了真。”江遠棋想了一晚,也隻有先做個表面訂親應付所有人。他也知道柳默對他甚是厭惡,一定會答應。柳默一直以為江遠棋對她是有情的,所以才去找江遠期訂這門親事。但如今看來,他似乎對她沒有一絲情義,倒是令她有點小失落。她同意江遠棋的提議,表面上柳家與太叔家訂了親,喜事一場,實際上卻是他們倆商量的合作。一番順利的商量,讓江遠棋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戚玄之告訴他,下月月初武林大會将再次在龍栖峰舉行,是為補上次的武林大會。一提起武林大會,樊小二跳崖的場景就浮現在他腦海裡。心底的悲傷再次翻湧而至,他不希望日後再有他在乎的人死在他面前,他要不斷強大自己,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戚玄之命他這幾日最好是能在太叔府住下,跟着孫副幫主習武,這樣也不枉費他拿命練出的混元心法。江遠棋倒是認同,顧牽機等人也都随着江遠棋在太叔府住下。每日雞鳴時分便打着哈欠跟着孫副幫主習武。時間飛逝,武林大會再次而至。江遠棋幾人通過這幾日的練武,基本功倒是提升了一點,整個人都筋疲力盡。他和祁溫攤在院子石桌上等着十斤與易茵茵,顧牽機倒是做的端正,活脫脫一番少年公子哥的模樣。易茵茵一身青綠色衣裙,同色系簪花點綴發髻,插着腰楊着頭站在門外台階上,等着他們的誇贊。顧牽機正面迎上她灑脫的笑容,好似有一陣風吹過,心亦随風而動。兩人眼神對上,顧牽機慌了神,雙耳通紅地低下了頭。“欸,你們倆。”易茵茵甚是惱怒江遠棋與祁溫,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竟然都不瞧她一眼。他們倆一個趴在石桌上閉着眼,一個側着頭倒在石桌上。已經累到無力再說一句話。他們緩緩地朝着易茵茵看去,隻覺和平時并無區别。江遠棋看了一眼,敷衍地說了句“好看”又回過頭去閉上眼。祁溫同樣敷衍着:“易女俠,真好看。”易茵茵對此并不滿意,叉着腰氣鼓鼓地返回屋内去給十斤打扮一番。顧牽機低頭淺笑着。既而屋門再次打開,易茵茵輕咳幾聲。江遠棋和祁溫以為終于可以出發了,再不出發,趕不上武林大會了。他們無精打采的起身,隻有顧牽機鎮定坐着發着笑。易茵茵控制情緒努力保持着微笑,咬牙問道:“你們倆,是趕着去見閻王嗎?”江遠棋累到無力再辯,轉過頭眼睛驟然放着光。眼前的十斤仿若仙子一般靈動,一襲淺粉煙紗衣裙襯得十斤楚楚動人,她面若桃花,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垂在肩上随風飛揚,兩邊發髻以粉色細發繩系之,右邊發髻上多簪了一支杏花簪子。晶瑩透亮的皮膚隻需略施粉黛,便足以讓人心醉神迷。她淺笑嫣然,好奇盯着已經看呆的江遠棋,朱唇輕啟:“江遠棋?”祁溫憨憨的問道:“十斤,是你嗎?”“當然。”正準備走下階梯,一個失足摔倒在江遠棋跟前。江遠棋都沒來得及反應接住她,連忙将她扶起來,看着十斤手腕上的擦傷,心疼不已。十斤倒是不在乎這點小傷,擡眸看着江遠棋,放出一抹讓人放心的微笑。“我沒事,我們走吧,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他們這才駕着馬車往龍栖峰趕去,一路上,江遠棋心系十斤的小傷,不知為何心裡莫名不安起來。這次武林大會比上次更加壯大,江湖中幾乎所有門派皆趕來了,大家皆想一睹江遠棋混元心法的風采。莫家幫主莫向天,以及他的兩位兒子皆來了。莫野尋一眼就看到了十斤,今日略施粉黛的十斤讓他心動不已,跟在江遠棋身後自擂台左側緩緩走來,妒忌的眼神看着江遠棋生出一絲殺意。自從上次抓了十斤之後,腦海中十斤的容貌便一直揮之不去。他很清楚,僅那一次相處,他就已經動心了,不是鬧着玩的動心。正當江遠棋等人欲落座之時,他走過來想與十斤打聲招呼以解他的相思之情。“十斤姑娘,你也來了。”江遠棋擋在十斤身前,咬牙道:“莫少幫主,大會馬上要開始了,還請回到自己的位置。”莫野尋一臉陰笑的看着江遠棋,随即歪着頭微笑着看着躲在江遠棋身後的十斤,道:“十斤姑娘,你今日真好看,我們來日方長。”江遠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緊握的拳頭冒着真氣,真想一拳朝他臉打過去。各大門派皆以到位,莫野尋這才坐到江遠棋對面的位置,戲谑的眼神盯着他。尹世立高舉一碗酒,一番言論,一飲而盡,在場的門派衆人同樣豪情一飲。莫野尋率先開口道:“尹盟主,我有個提議,不如由我和江幫主開場?”還未等尹世立答複,衆人便紛紛稱好。大家都想見識下混元心法的厲害。可江遠棋除了混元心法,其他武功皆一竅不通,而這混元心法,隻有練成了其他武功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他能打赢那兇獸窮奇,純屬運氣外加顧牽機的毒生效。莫野尋明知江遠棋武功不濟,就是想打敗他,報那日鬥獸場的仇,以及在十斤面前表現自己。尹世立到底是見過的世面多,見過的人也多,自是知曉這莫野尋的心思。為了能讓武林大會順利,尹世立隻好說等比試結束,由他和江遠棋個人比試,也讓衆人見識見識混元心法的厲害。可江遠棋并未接受,且亦沒問過他的想法,便就這樣決定了。比武正式開始,各大門派各選兩位進行比試,柳家第一場比試便落敗了,其次是莫家。莫向天心裡不服,但表面還是微笑示人。胡家中規中矩,排名不上不下。倒是太叔家的兩位壯士皆在武力榜前二十,戚玄之對此很是滿意,一臉地神氣。待比武結束,莫野尋挑釁道:“江幫主,該我們了,看今日江幫主是否能給太叔家再送上一份驚喜。”江遠棋無奈,隻得硬着頭皮與他比試,且他也想暴打一頓莫野尋,可他武力還是比莫野尋低,他隻能一直取勝。而一旁地戚玄之不屑地笑了笑,他也不阻止這場比試,他倒是覺得這是鍛煉江遠棋的好機會。江遠棋滿眼憤恨地盯着他,莫野尋一副得意洋洋地模樣甚是招打。“江幫主,尊重對手,拿出最厲害的招式才對,接下來的比試,若是莫某不小心傷到了江幫主,還請江幫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