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甯的洞察無疑是正确的,卓越确實走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時刻。研發和投産都需要大量的資金,而William那條關鍵的資金線早已斷裂。蔣然方面的态度也始終模棱兩可,無法提供有效支持。為了維持公司的運轉,魏秋至幾乎每天都在外奔波,四處尋找投資機會,勞累過度之下,終于因高燒至四十度被送進了醫院。
淩念遠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看着病床上面容憔悴的魏秋至,内心有些複雜。他最終決定拿出手機,給楚安喬發了一條短信:“魏秋至高燒暈倒,目前在19床。”
楚安喬看到消息時,心裡一緊,但她遲遲沒有回信。她猶豫了很久,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涉足魏秋至的生活,另一方面又覺得,作為朋友,是不是應該買點水果去探望一下,表達基本的關心。直到下班,她依舊沒有拿定主意,最終決定找淩念遠談談,看看他的建議或意見。
淩念遠本不願涉足楚安喬和魏秋至之間的糾葛,尤其當背後還牽扯到蔣然這個複雜的角色。然而,面對楚安喬懇求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陪她走到了魏秋至的病房門口。
門内傳來激烈的争吵聲,打破了他們短暫的沉默。
“那麼多醫院你不選,偏偏選了楚安喬所在的這家。”蔣然的聲音中透着冷意與不滿,語調尖銳得像是利劍,直刺人心。
“我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魏秋至的聲音夾雜着疲憊與無奈,甚至透着幾分虛弱。他的喘息聲隐約可聞,仿佛在努力平複因高燒而不穩的呼吸,“我和她真的沒什麼,我們已經半年多沒見了。”
門外的楚安喬心頭一緊,聽到這話,仿佛觸動了心底的某個角落。她握住淩念遠袖子的手微微顫抖,指尖發涼。
“半年不見?但你心裡一直知道她在哪裡,不是嗎?”蔣然的嘲笑聲帶着刺骨的冷意,像是一把無情的利刃,“瞧,一病就住到她這裡了,還敢說是巧合?”
“這真的是個巧合。”魏秋至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祈求和疲倦,像是在為自己最後的真心辯解。
蔣然嗤笑,聲音中透着絕望般的諷刺:“巧合?巧合隻說明你們有緣分。”
病房内一片死寂,隻有魏秋至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回蕩着。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雖虛弱卻透着堅定:“蔣然,我說了很多次,我隻愛你一個人。”
門外的楚安喬閉了閉眼,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仿佛有一股酸澀堵在心口。她看向淩念遠,眼中流露出迷茫和掙紮。
蔣然的聲音在病房内再次響起,卻已少了鋒利,多了一絲疲憊:“雖然我知道,你這番話是為了讓我投資,我還是希望哪怕一次,這是真的。”
魏秋至的聲音低沉,夾雜着一抹苦笑:“我這麼努力找投資,隻是在想,或許,隻有我們之間沒有利益糾葛,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這番話沒有打動蔣然,卻深深刺痛了楚安喬的心。她拉着淩念遠的手,退到角落,小聲問道:“是不是我結婚了,蔣然才會相信我和秋至一點關系都沒有?”
淩念遠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讓蔣然相信你們的清白,并不是你的責任。”
楚安喬垂下眼,輕聲說道:“可是,我總覺得是我阻礙了他們。”
淩念遠的目光凝視着她,語氣溫和卻堅定:“為什麼不是别人阻礙了你呢?”
如果維系一段關系的是事關生死的利益,那麼這當中到底有多少真情呢?
楚安喬站在門口聽着病房内的争吵,蔣然的話像根刺,紮在她心裡。最終,她歎了口氣,轉身走向走廊的盡頭。她想,如果離開是為了成全魏秋至,那麼她甯願選擇默默離去。
過了一會兒,等蔣然怒氣沖沖地離開病房後,淩念遠才提着楚安喬交給他的營養品,敲了敲門,推門而入。病房内一片寂靜,魏秋至靠在床頭,面色憔悴,眼神透着疲憊和無奈。他看到淩念遠進來,眉頭微蹙,眼中帶着不解。
“這是安喬托我帶給你的,她本來想來,但聽見你和蔣然在争吵,就沒進來。”淩念遠将營養品放在床頭櫃上,語氣平淡,但不失誠懇。
魏秋至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接過東西,低聲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