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辦公樓以後,許諾撥通了楚安喬的電話。楚安喬一聽許諾有情感問題要咨詢她,二話不說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趕來見她。
兩人約在許諾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楚安喬自從搬走已經有大半個月了,但再次見面卻一點也沒有陌生感。見面後,她們的對話如同久違的老友般自然,話題迅速展開。
許諾看着桌上的杯子,低着頭,将最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對楚安喬說了出來。她聲音不大,帶着些許遲疑和不安,仿佛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吐露的。
楚安喬聽完,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随後語氣堅定地建議道:“或許你可以跟他談一談?”
許諾苦笑了一下,擡頭看向楚安喬,眼中有些疲憊:“他每天那麼忙,我也不想打擾他。”
楚安喬毫不猶豫地反駁道:“你是他女朋友啊,再怎麼忙也得抽時間和你溝通的吧?許諾,我告訴你,一會兒咱們吃完飯,你就打包兩個菜給他帶過去。吃飯的時間總是有的吧?他吃飯的時候你就可以和他說說話,哪怕是随意聊聊天,這樣也好過你在這兒幹着急。”
許諾微微垂下眼簾,似乎在猶豫,心中既有渴望打破現狀的沖動,也有擔心自己會給對方帶來負擔的顧慮。
楚安喬看着許諾這幅樣子,忍不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語氣中帶着幾分急切:“你這樣僵着有什麼意思?冷暴力時間久了,遲早會分手的!你那麼喜歡他,總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吧?”
許諾心裡一顫,她何嘗不知道,冷暴力的日子是多麼難熬。相比于這種看不見盡頭的疏離,她其實更害怕某一天沈望舒真的對她說出“分手”兩個字。
她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其實我也知道你說得對,可是有時候,我真的害怕他說出那樣的話。”
楚安喬看到她眼中的憂慮,語氣也軟了下來,帶着幾分安慰:“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悲觀,可能他隻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
“可是最近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心情不好呀。”許諾皺眉,低聲說道。她了解沈望舒,他向來做事穩妥,每一步都規劃得清清楚楚,很難想象會有什麼事讓他陷入情緒低落。
楚安喬歎了一口氣,抿了口紅酒,神情稍顯凝重地說:“我聽說,Tina那邊的那個收購,最後好像沒有選卓越。”
“為什麼?”許諾頓時愣住了,擡頭望向楚安喬。按照她之前得到的信息,卓越明明有很大機會拿下這個項目。
楚安喬點了點頭,解釋道:“Tina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說,法定的繼承人不止她一個。她弟弟覺得卓越的報價太低,堅持不願出售。而且長江集團家大業大,他們在一級市場收購了其他股東的股份,再加上她弟弟繼承的股份,直接把Tina踢出了局。”
“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許諾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她知道這個收購對卓越來說多麼重要。
“聽說長江集團是投資入股,占了20%的股份。加入之後,這個公司的市值一下子翻了十倍,Tina手裡的股份就被稀釋得幾乎不值一提了。”楚安喬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别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隻是記得有一天,Tina跑去淩家見淩震文,說自己把手裡的股份全都套現了,還感謝淩叔叔的支持。她說自己打算去海外發展,至于她父親的死,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楚安喬雖然話沒有挑明,但許諾心裡明白,很多事情的背後都有利益在操縱。為了得到那個實驗室,那些人連創始人的藥都能動手腳,Tina一個外行人,又怎麼可能擋得住他們的腳步?卓越,一個剛靠代理海外藥品和生産仿制藥盈利的公司,又怎麼能鬥得過那些早就賺得盆滿缽滿的老牌資本?他們甚至還沒上市。
楚安喬看着許諾若有所思的表情,放下酒杯,神情變得認真:“我覺得吧,許諾,你就是想太多了。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拼盡全力跟他在一起。如果他沒有拒絕你,你就不要自己否定自己。不要等到分開了以後才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勇敢一點,為什麼有那麼多事情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