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安喬似有所悟,許諾微笑着鼓勵道:“找到一件自己投入的事情,你就不會這麼迷茫了,感情裡,每個人都需要有屬于自己的寄托。”
楚安喬點了點頭,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謝謝你,許諾。你幫我想清楚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諾欣慰地笑了笑,默默端起咖啡杯。她本是想趁機打探些S島的股東會情況,見楚安喬神情緩和,心想不如等下一次再提起。
楚安喬回到家後,匆匆忙忙地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等淩念遠推門進來時,最後一道菜剛好被端上桌。
“今天怎麼這麼有興緻?”淩念遠有些意外地問,語氣中透着一絲驚喜。
楚安喬微笑着,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堅定:“我們邊吃邊聊吧。”
淩念遠有些疑惑,卻還是遞上公文包,讓她放進書房,然後走進廚房洗了洗手。兩人坐下來,開始共進晚餐,桌上彌漫着暖意和香氣,燈光将他們的影子投在餐桌上,顯得格外親密。
楚安喬輕輕呼了口氣,終于開口:“念遠,我知道你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支醫。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負擔……所以,不管你怎麼選擇,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淩念遠聞言微微一怔,筷子停在半空中,顯然被她的話震住了。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心緒。片刻後才擡頭,看着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複雜:“安喬,我一直以為你……會希望我留下來。”
楚安喬點點頭,眼中流露出溫柔:“我确實希望你留下來,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們是夫妻,不應該互相羁絆,而是互相成全。”說完,她輕輕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他碗裡,笑着補充道:“你去支醫,我也想好了,我會好好工作,等你回來。”
淩念遠聽着她的聲音,心中掠過一絲難以言表的感動,情緒卻仍有些複雜。他低聲問道:“可是……你不擔心嗎?山區的條件艱苦,支醫的時間可能會很長,我不能确定什麼時候回來。”
楚安喬輕輕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道:“我當然會擔心,但比起這些,我更不願看你為了我放棄理想。如果你熱愛這份事業,我就會陪着你,支持你。”她的眼神透出一絲堅定,“你去支醫的時候,我也會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讓我們都過得充實。”
淩念遠微微垂下眼,緩緩地将楚安喬的話在心裡反複咀嚼。他一向習慣壓抑自己的喜好去成全别人,這一刻,卻被她無條件的支持深深觸動。沉默片刻後,他終于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安喬,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做出一個真正讓我無悔的決定。”
在機場的送别大廳,楚安喬靜靜地站在淩念遠身旁,四周人來人往,但這一刻,她眼裡隻有他。她并沒有直接表露出不舍,隻是安靜地看着,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他五官的輪廓,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刻在心裡。她的唇微微抿着,神情看似平靜,心裡卻有千言萬語滾動着,卻不知從何說起。
淩念遠站在她面前,目光溫柔,帶着一絲細微的探究。似乎他也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情緒,但她沒有開口,他便也不主動,隻是安靜地陪她站着,靜靜地等待着她或許會說出的那句挽留。
楚安喬輕輕擡起手,似是想幫他整理肩上的背包,卻在即将觸碰到的時候悄然收回,低聲說道:“山裡條件不好,你還是要多保重,别太拼。”
淩念遠點了點頭,嘴角含笑,眼中卻透出淡淡的不舍。“我會的,你放心。”
楚安喬聽着,輕輕應了聲,聲音微不可聞。她的目光移向他的手,停頓了一瞬,卻終究沒有伸手去握,仿佛怕一觸碰便再難放開。她垂下眼簾,假裝平靜地說道:“别太擔心這邊的事……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淩念遠微微低頭,像是要記住她此刻的神情,他緩緩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溫柔而堅定地說道:“安喬,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楚安喬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帶着一絲難掩的情緒,可她努力将那份不舍埋在心底。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忍住時,廣播催促登機的聲音響起,她的心猛然一震。
淩念遠看了她一眼,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登機口走去。楚安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遠去,心中似被無形的絲線扯得微微刺痛。她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流淚,隻是緩緩垂下了眼睑,嘴角勉強揚起一個微笑,像是對自己說了一句:“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