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自私,性格很惡劣的人,有可能在做了腦部手術後,變溫柔嗎?”
岑心聽了這話,便懂他說的“結果”是什麼了。還帶這樣的?她都以為林遇要挂掉了,沒想到這人命夠大的啊。而且還變得溫柔了,那這不是還往好的方向發展了嗎?
徐光霁點頭:“是有可能的。大腦的結構很複雜,多種因素都可能影響到患者的性格。”
“那他還可能恢複到以前嗎?”
“各種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失去的記憶也可能再回來的?”
“當然,大腦是很神奇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對大腦這麼着迷。
桑隐點了點頭,那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林遇的記憶恢複,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那怎麼辦。
“别擔心那麼多。”岑心拉着他的手說,“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
桑隐也試圖這樣說服自己,但沒辦法完全這樣相信。
徐光霁看了看他們拉着的手,很快便挪開了視線。他并不開心,不過他沒辦法改變她,隻能改變自己的想法了。
荒唐的一天過去,徐光霁不得不回A市了,明天還有手術要做。
沈修也要回去,是岑心命令的。
他也确實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好等到周四,來參加這個該死的婚禮。
他們走後,桑隐感覺世界都清淨了。
岑心去洗澡了,桑隐還拿着手機在查資料,看看失憶後的人,找回記憶的可能性有多高。
如果林遇能維持現狀是最好的,怕就怕他恢複了記憶。
桑隐心裡有個結,總感覺對不起岑心,害怕有一天會牽連到她。
這樣看來,有徐光霁和沈修在,還挺好的。
有一天他被林遇追責,那岑心至少還有他們可以照顧。
岑心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他一副沉思模樣,“在想什麼啊?我們新婚第一天,你那麼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桑隐搖頭,看着她,擠出一個笑。
“算了吧,笑得比哭還難看。”
桑隐垂下眼,此刻确實有點笑不出來,一是林遇的事情,二是她選擇他結婚,到底是為了什麼。
“岑心……”
“你叫我什麼?”
桑隐一愣,接着道:“老婆。”
“對嘛。”岑心笑,“老公,什麼事?”
桑隐聽着她帶着笑意喊他老公,一瞬間心都要化了,想問的話差點都被他咽了回去。但他還是問了出來:“如果不是你着急要結婚給爸媽一個交代,你到底想選誰結婚?”
岑心躺了下來,說:“今天爬了山,我腿好酸,給我捏一下。”
哪裡爬山了,根本沒走什麼路。
桑隐坐起來給她捏腿,她看樣子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他實在想知道,捏着腿,打算再問一遍。
但岑心打了個哈欠就說:“你難道不知道答案嗎?”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桑隐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知道并不是他自己。
“我誰都不會選。”
桑隐愣了愣,忽然釋然。
沒錯,他知道她的答案的,她誰都不會選。誰也不選的意思,就是選了所有人。
他覺得,其實這樣最好了。
桑隐逐漸加大手上的力道,按摩得恰到好處,他問:“那我們三個,在你心裡排名怎麼樣?”
岑心上一秒還邊痛邊爽呢,下一秒就被他這話逗笑了,這覺悟挺好的,也沒破防,隻是在乎排名。“排名肯定不固定,每天會變的,今天你第一明天他第一的,你問這個沒意義。你隻要知道,我是愛你的就好。”
桑隐停下了按摩,趴下來,輕輕把頭靠在她的小腹上。
岑心揉着他的頭發,接着就感到他的親吻落在她皮膚上。他的吻不再有令她皺眉的不适感,不會再讓她想起某個人。他小心地,讨好着。
……
周四,S市靈山上某教堂。
很簡單的婚禮,流程隻是按照教堂常規的流程。桑隐心知肚明,隻是為了給岑心父母一個交代。
盡管岑心父母來了,都還有點懵。他們居然這就把女兒嫁出去了?一點實感都沒有。
而且,他們尤為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上次見面時,姓徐的那個小夥子。
那天他父親說,他也是岑心的男朋友。
岑心父母簡直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驚膽戰的,不禁腦補出了一些搶婚的戲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們女兒身上嗎?他們女兒隻是個普通人啊。
徐光霁身邊還有一個人,兩人都穿着西裝,看上去派頭都跟新郎似的。叫個不明真相的外人來看,還真不說準會認定誰是新郎。
桑書雲看到徐光霁和沈修,也是愣住了。上次在酒店碰見,她就已經很震驚,現在他們竟然還來參加婚禮了?
不過她此刻心思沒在他們身上,因為葛麗澤居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