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哥哥他畢竟做了太多錯事了,既然如此……”段翩翩藏在衣袖下的右手裡不知何時握着那把匕首,趁着哥哥不備之時,給予了哥哥緻命一擊。
那把匕首,可是哥哥送她的生日禮物啊,她就這麼用它來傷害她的哥哥……
“唔……翩翩,你……”段高昂不肯相信,平時那個柔柔弱弱,見不得血的妹妹,會親手将他送個她的匕首刺進他的心髒。
“哥哥,我來這裡,本就是來取你性命的,你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段翩翩不忍地閉上了眼。
雖然哥哥做了很多錯事,但都是為了她啊。
她怎麼忍心看着哥哥死在她的面前呢?他可是她的哥哥啊……
段翩翩以為,哥哥會氣憤的推開她,怒罵她‘白眼狼’。
沒想到他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眼神憂傷地看着她。
“答應哥哥,哥哥死後,你要開心一點,好好地活着。”
段高昂雙手握着妹妹握着匕首的手,往心髒處用力捅進。
“不!”真到生與死的這一步時,段翩翩又開始舍不得哥哥死了。
隻可惜,他始終快她一步。
段高昂沒有怨恨妹妹,他隻希望,自己死後,妹妹能活的開心點。
他看向四人,用盡最後的力氣,道了句:“對不起……”
在段翩翩空洞的目光中,段高昂咽了氣,手重重地垂落在地上。
“哥哥,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最該死的,是我啊。”段翩翩苦笑着,将頭貼着哥哥的頭,用身子擋住身後四人的視線。
她快速地拔出匕首,往自己的心髒刺去。
“哥哥,妹妹來找你了……”
蕭淩雪的手擡着,她想救段翩翩的。
無論如何,段翩翩都沒有罪,她甚至還來救大家。
這樣的人,怎麼就一起死了呢……
南宮凝看出了蕭淩雪情緒的不對勁,抱緊了她的手臂,“蕭姐姐……”
蕭淩雪緩了一會,臉色才沒有剛才那麼蒼白。
“我沒事。”
林許聲站在二人身前,有感而發,“唉,都是可憐人。”
傾盆大雨不知何時聽了,露出陰沉的天空。
四人将二人埋在了客棧後的空地中,就當是他們還在家裡吧。
臨走前,蕭淩雪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棧。
明明今早他們還在這裡一起生活,怎麼下午就沒人了呢。
馬車上,南宮凝才問道:“不對,為什麼你們都醒了,就我一個人躺在那裡啊?”
蕭淩雪看着身旁一臉不服氣的南宮凝,寵溺的語氣道:“你呀,還不是因為你貪吃,喝了太多的茶水了,才會昏迷這麼久。”
“原來是茶水有問題啊們,可是大師兄不是會醫術嗎?”南宮凝說着,林許聲的臉色瞬間冷了幾分。
“他将迷藥下在茶水中,不易察覺,我這才……”
南宮凝氣憤道:“真是太過分了,我們那麼信任他,還想着多給他一點錢,竟然這麼對我們!”
顧臨與單手伸出窗外,悠悠道:“還信任呢,多警惕些吧,不是誰都是好人的。”
“哼!”無論如何,南宮凝還是覺得很生氣。
雖然她們對陌生人都很信任,但這不是陌生人對他們下毒手的理由。
“對了,那那幾個小人又是怎麼回事?”
蕭淩雪看向顧臨與,“這個呀,你得問顧師弟。”
顧臨與看向窗外的景色,輕哼了一聲。
當時,顧臨與從懷中掏出四張白色的紙人,為了更逼真一些,還在自己的手上劃了道口子,在紙人上面滴了血,才施法将它們變成了他們四人的模樣。
所以在段高昂對紙人取血時,才會有血流出,雖然都是幻術變化的,徒有其形和顔色,并不能真的模仿來血的氣味。
畢竟它隻是紙幻化來的,并不會真的有人的反應。
後來,又考慮到南宮凝還在昏睡,林許聲為她施了隐身術。
沒想到南宮凝提前醒來,對段高昂出手……
“原來是這樣啊。”南宮凝忍不住誇贊道:“顧師兄還挺聰明的嘛,還能想到這種辦法。”
“隻是可惜了,沒能救下他的妹妹。”蕭淩雪發自内心的懊悔。
“哎呀,蕭姐姐,世間萬事不是事事都能被幹涉的到的,就算你今日救下了她,她若真的想輕生,等我們走了之後,還不是一樣的結果。所以,蕭姐姐你就不要自責啦。”南宮凝說着,指着窗外的景色,轉移話題。
“蕭姐姐,我們一路往東,很快就能到淮南啦,我們可以看看路邊風景,一定會讓你的心情變好的!”南宮凝說着,話語中盡是對淮南景色的自豪。
林許聲也附和道:“是啊,蕭師妹,聽說淮南的風景乃齊國一絕,大家都說,來淮南縣不逛一逛,就等同于沒來呢。”
南宮凝的視線一直盯着蕭淩雪,“對呀,對呀。”
蕭淩雪點了點頭,眉心之色依舊濃重。
就這樣向東走了十幾日後,他們終于到了淮南縣的外圍。
隻是越走下去,他們就愈發覺得這條路有古怪。
四人下了車。
蕭淩雪伸手扯住了與自己長得差不多高的果樹的枯葉,“淮南縣不是降水豐沛,盛産水果嗎,怎麼我們一路走來看到的這些果樹都是枯死的?看起來,像是許久未曾下雨了。”
土生土長的南宮凝也覺得奇怪,她在淮南縣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我記憶裡,淮南縣就沒有這麼幹旱的地方啊。”
她嘟囔着:“我不過去宗門修習幾年,這裡怎麼變這樣了……”
不僅果樹枯死,就連生命力頑強的小草,這裡都不長。
地面上還存活的綠植也不多了。
“那裡來人了,看起來應該有點吃的和水,大家快去!”
“快去啊,去晚了就沒有了……”
一群流民朝着馬車處跑來。
“這是怎麼了?”南宮凝一臉懵,“他們怎麼都朝這裡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