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傷害她!我說。”青漣不怕死,隻怕,别人會傷害她。
褚良茵不可置信地擡眼。
她真心實意對待的丈夫,為了自己的性命,選擇放棄了她。
而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妖,卻可以為了她妥協。
太子怕花妖反悔,依舊持刀架着褚良茵。
“你隻需要喝一口後院池塘裡的水,毒自然就解了。”青漣看着自己的手,無奈地笑了。
他就是用這雙手,害的人。
可他當初化形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啊,他明明隻是想,再離她近一些啊……
褚良茵一片氤氲。
莫非他是……後院的蓮花?
林許聲漠然開口問道:“你下的什麼毒?我竟探查不出分毫。”
“毒?我隻不過是給他下了點血。”青漣掀起袖口,将布滿疤痕的白皙手臂舉起,展現在衆人眼前。
“我的血可沒有毒,可若是配上我的花香,就是你們人類察覺不出的慢性毒,你們若是想解毒,估計也很難能做到吧。”
林許聲沒否認。
若不是花妖願意坦白,單憑他的本事,還真沒有把握救治太子。
齊圻安迫不及待地将下人喚來,“立刻給我去取池塘裡的水來,要快。”
他喝下池水後,結果如花妖所說那般,毒漸漸地解了。
精神狀态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毒已經解了,花妖,自然也就沒有用了。
齊圻安瞬間換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們,給我殺了他。”
“不要……”跪坐在地的褚良茵伸手去拽齊圻安的衣襟。
齊圻安近身的侍衛連忙跪下,道:“殿下,此花妖敢暗害您,定是受人緻使。”
“你是說……”
齊圻安立馬想到了王二,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有理由害他的,估計也就隻有那個瘋女人了。
她就是猜準了他不敢上報欽天監,才敢夥同妖物暗害他。
“也罷,就先饒他一命。”
蕭淩雪幾人面面相觑。
明眼人都知道,花妖之事絕對沒有表面這麼簡單,很可能,還牽扯這宮中的權貴。
這時,齊圻安才意識到那被自己冷落多時的妻子,伸手去扶,“良茵,我不是故意的,我……”
褚良茵停頓了片刻,牽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妾身知道的,殿下不必介懷。”
齊圻安對她的反應也很滿意。
他要的,是一個對他争奪皇位有益,無條件支持他的妻子,至于别的脾氣,想都别想。
林許聲将花妖收盡七玄鎮妖塔後,道:“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我們幾人就先回去了。”
“幾位且慢。”齊圻安叫停了他們。
他的臉上挂着笑,“此妖對我還有用,還請諸位好生看管,别讓他跑了。”
林許聲手捧七玄鎮妖塔,“我們并不會在京城駐足過久,若太子将來還用得到花妖,改日我将花妖存封于别物,再送來太子府如何?”
齊圻安點點頭,“如此也可。來人啊,護送幾位回去。”
四人出了太子府,走在街上。
南宮凝不解地問:“不就是回個客棧,太子至于派這麼多人護送嗎?”
看着前前後後十幾個護衛,又道:“我們是捉妖師,難道還會怕那花妖的同夥嗎。”
林許聲看向道路前方,若有所指,“隻怕,花妖的同夥不是妖,而是人。”
“大師兄的意思是……”
南宮凝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見牆角邊正偷摸着瞟他們的人。
“先回客棧吧。”蕭淩雪對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戲根本不屑一顧。
他們四人回到客棧後,這些侍衛仍舊駐紮在客棧外。
南宮凝窗關上,“奇怪,他們怎麼還不走?難道是想保護我們?”
林許聲端坐在桌前,一言不發。
“保護?怕是以保護之名,實限制之意吧。”顧臨與嗤笑着。
還真以為這麼點人能看住他?
癡人說夢。
“啊?”南宮凝看着滿桌的美食,卻毫無胃口,“枉費我們為他忙前忙後,他竟然這麼對我們!不然我們逃吧?”
蕭淩雪将糕點遞到南宮凝的眼前,“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來我們對他也沒什麼威脅,應該不會過多為難我們。”
她擔憂的,是那神秘妖王,以及,他為何要收集那金色的妖力。
南宮凝拿着盤子,“哦”了一聲,“都聽蕭姐姐的。”
顧臨與拿起茶杯,一口幹了茶水,仿佛在以茶水解渴,“不是說燕、齊兩國局勢緊張嗎,我怎麼看這太子一點都不擔心。”
林許聲兩指捏住茶杯,又輕輕地放下。
忽的,他一下子站起身。
南宮凝不明所以,“大師兄,你怎麼了?”
林許聲神色無異,道:“我沒事,天色已晚,我先回屋了。”
南宮凝嘟囔了兩聲,“很晚了嗎?”
蕭淩雪看着樓梯處出神。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大師兄很奇怪。
具體奇怪在哪,她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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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許聲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他有多久沒回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