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柏是惡鬼。
他留在這裡還可能是個禍害。
不行,得找機會趕走他。
葉舟瀾正慶幸自己沒受傷,忽然有什麼東西蓋在頭上。
觸感柔軟,是毛巾。
他掀開毛巾的一角,發現宋年柏站在面前。
“謝謝。”
他邊擦邊想,宋年柏剛才有沒有看到他的異常。
周圍的人因為他的異常不太喜歡他,平時見到他也會躲得遠遠的。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
他問得有些小心,眼睛隻敢盯着地面,就怕在宋年柏眼中看到恐懼和厭惡。
“沒有。”見他擦得心不在焉,水滴不停掉落,宋年柏主動接過毛巾,“我應該看到什麼嗎?”
葉舟瀾連忙說:“沒有。”
幸好沒看到,他想知道和别人正常相處的感覺,不想宋年柏就這麼吓跑。
宋年柏擦到他耳朵下的頭發,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脖頸處,眸光深了些。
“謝謝你救了我,還幫我趕走了……鬼。”
葉舟瀾不好意思:“都是小事啦。”
感覺宋年柏盯着他的脖子,他不自在的摸了摸。
還沒問脖子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宋年柏先一步移開視線。
宋年柏:“我叫宋年柏。”
葉舟瀾彎起嘴角:“我叫葉舟瀾。”
“嗯。”
白白淨淨,帶着甜味,笑起來還有酒窩,宋年柏看他看得十分順眼。
“我先去換衣服。”
确定宋年柏沒有害怕他,葉舟瀾滿臉開心。
等葉舟瀾離開,鐵柱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宋年柏。
它眼神老好了,一眼就看出宋年柏對葉舟瀾的脖子産生了想法。
“葉小子好歹救了你,你竟然忘恩負義,想吃了葉小子?”
“控制不了食欲的是畜生。”宋年柏拿着浸濕的毛巾轉身,“放心,我不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有污垢的地方,他不會破壞。
惡鬼的嘴,騙人的鬼。
鐵柱才不信。
況且宋年柏力量強大到可以為所欲為。
宋年柏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一樣回頭:“不過對于我的身份,你最好保密,不然我會殺了你。”
看看,看看。
它就知道惡鬼不是個好東西,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要不是它現在困在這隻鳥的身上,高低要教訓教訓宋年柏,讓宋年柏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
葉舟瀾換好衣服出來,飯桌上的氣氛很奇怪。
鐵柱站在離宋年柏最遠的地方,整個鳥呈現一種警惕的狀态。
而宋年柏好似感受不到鐵柱的敵意,淡定地擺放碗筷。
“你做好面條了?”
宋年柏:“嗯。”
“你是客人,還是我來擺吧。”
葉舟瀾連忙接過碗筷讓宋年柏坐下,這多不好意思啊。
宋年柏:“沒關系,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做點事比較安心。”
鐵柱冷笑:不要臉,裝得好挺像。
葉舟瀾聽到那聲冷笑,“鐵柱你怎麼了?”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夥伴,還是要問一問。
當着宋年柏的面鐵柱忍了,主要怕宋年柏對葉舟瀾出手。
“哦沒事,可能是家裡來了陌生人,我不适應。”
店裡每天來這麼多陌生人,也沒見鐵柱不适應。
葉舟瀾摸摸鐵柱的頭,小聲和鐵柱哔哔:“放心,吃完就送他走。”
不錯,葉小子對危險的感知力上升了。
不用多嘴,鐵柱滿意地飛到屬于自己的位置準備吃飯。
葉舟瀾安慰了鐵柱,對上宋年柏的雙眼,有種被抓到的尴尬感。
他聲音這麼小,宋年柏應該沒聽到吧?
面條是宋年柏做的,葉舟瀾吃了一口,鹹到五官揪成一團。
這是放了多少鹽啊?
他艱難地咽下去,沒敢吃第二口。
宋年柏注意到葉舟瀾的小表情,嘗試一口,什麼味道都沒有。
看到宋年柏不出聲,還低頭一副難過的模樣,葉舟瀾拍拍宋年柏的肩膀。
“好吃的,真的。”
怕宋年柏不信,他硬是又吃了一口:“你看,我吃了。”
宋年柏想的是做飯這事不适合他。
得到葉舟瀾莫名其妙的安慰,他指了指葉舟瀾的臉,實話實說:“你的臉皺巴巴。”
葉舟瀾強忍了三十秒,急切地尋找能救命的水源,“對不起,其實好鹹的。”道完歉就去狂灌水。
宋年柏非但沒被打擊到,還露出一點笑:“嗯。”
鐵柱:笑個屁。
葉舟瀾猛灌了兩大杯水才緩過來,回來以後見宋年柏正在吃面條。
吃面條就算了,關鍵從宋年柏的臉上看不出面條齁鹹。
“快别吃了,太鹹了。”
宋年柏表情疑惑:“很鹹嗎?”
這回輪到葉舟瀾懵逼:“不鹹嗎?”
宋年柏:“我吃不出味道。”
砰——
這句話仿佛在平靜的水面扔了一塊巨石,砸得水花四濺,淋得人透心涼。
葉舟瀾捂住自己的臉,他可不是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