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被吞噬在唇齒之間,依稀可聽得——
“喜。”
既然是此方天地裡,唯二的真實之人,就合該交織在一起才是。
呼吸糾纏,唾液交換,彼此的心跳震耳欲聾,倏忽之間天地鬥轉。
白初弦将目眩神迷的蘇雀放開,擡手輕輕捏了捏他紅腫的嘴唇:“就這點本事,還敢送上門來叫嚣?”
蘇雀深吸幾口氣緩過神來,擡手擦了眼角溢出來的眼淚,又貼在白初弦肩膀上發問:“先生難道不受用?”
白初弦哼笑:“一二分吧。”
他輕揉捏了兩下蘇雀烏黑的發頂,而後大手順着耳後向下滑,指尖劃在皮膚上另蘇雀下意識的顫着身子,卻生不出一點逃離的心思,婚生桑心所有的精力都跟随着那根微涼的手指走了,手指順着耳後一路下滑,最後落在蘇雀圓潤飽滿的耳垂上輕輕揉搓着,語氣不明:“你那耳骨釘是什麼時候打的?”
“十五歲……先生要說我不學好麼?”
“不會,那是你成長過來的證明。”
别說原劇情之中本就有所提及,就算不提也不是很難猜到,一個十幾歲自己讨生活的小孩子,身後沒有一個人為他撐腰,那就隻能讓自己硬一些,看上去沒那麼好欺負,這樣可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磨難。
耳垂被人揉捏着,蘇雀總是有幾份不适的,他下意識的偏頭想躲,又被白初弦的另一隻手強硬的按住了後腦,逃脫不得。
“蘇雀。”白初弦揉捏着他耳垂的力道加重,另一隻按在蘇雀後腦的手卻是百般柔情的順着他的頭發,反差極大:“有想過再打一個耳洞麼?”
白初弦輕輕呼出一口氣來:“我親自來。”
“先生。”
“嗯?”
“這算是打标記麼?”
“……算。”
蘇雀彎起了眼睛:“那就随先生喜歡。”
白初弦心滿意足,最後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睡覺吧。”
雨水不停拍打窗子,這樣的環境是極為适合睡覺的,可偏偏有人要作妖。
蘇雀翻了個身子,正面趴進白初弦的懷中:“先生,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睡不着。”
白初弦又揉了一把他的頭發,一邊在心裡歎道這手感真好,一邊冷漠說:“還說自己沒撒謊,你的理由是怕,可你哪有一點怕的樣子?如此淡定的接受了世界的真相,又三更半夜的過來……誘我失态,你才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勇士。”
蘇雀說:“那先生剛知道的時候怕麼?”
“為何要怕?”白初弦十分平靜,“我活着,我感知一切,有人要搶走這一切,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都搶回來,僅此而已。”
蘇雀直接道:“你看呀先生,明明你自己都不怕的東西卻要求我怕,是瞧不起我?”
白初弦:“強詞奪理。”
蘇雀笑着翻了個身從他懷中滾出去,仗着房間的床大,整個人都呈大字型攤開,目光落在窗外的大雨中:“先生你瞧。”
白初弦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大雨滂沱之中,蘇雀悠然開口:“雨勢漸小了,看來‘祂‘’也不是什麼難以對付的家夥。”
一開始是毫無預兆突然出現的暴雨,劇情控制着季墨白來,吸引着季月沉出去,可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主角,所以‘祂’按耐着脾氣保下了季墨白一命,而後成功吸引季月沉出去了是不假,卻也沒有能耐按死他,因為當時蘇雀已經從劇情之中掙脫出來了。
而蘇雀掙脫出來的契機是什麼呢?
可不就是因為劇情精心策劃的這場大雨。
丢了芝麻,更丢了西瓜。
如果劇情有生命,此時應該正氣急敗壞,生氣的直跳腳吧。
似是感應到了他們二人的嘲弄,窗外驚雷陣陣,卻是像極了氣急敗壞的家夥,兩個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來。
“先生。”
“嗯。”
“我覺得,季先生不會死。”
白初弦側過頭望向他:“你就那麼肯定?”
“當然。”蘇雀伸出手去勾住他的小手指,十分認真道:“因為有先生在,所以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白初弦的眼眸就靜靜的望着他,蘇雀年少時吃了太多的苦頭,多少年的營養不良不是幾個月就能養回來的,他的夜視能力并不如白初弦,他隻能依稀感覺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卻無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睡吧。”
一片安靜之中,白初弦道。
蘇雀乖巧應下: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