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畫畫,拿不成的毛筆,眼瞧着要交的畫……
熊孩子是之羽,拿不成的毛筆應該是于方心心念念要弄死的靈狐。
之羽要畫的畫,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尋常東西,多半是個什麼妖邪陣法,而靈狐狐毛來畫陣也不會是凡物,且看于方那一定要弄死靈狐的模樣便可知曉,這陣法威力不小,又說眼瞧着要交。
隻怕是隔不了多久,就有足以毀天滅地的大陣現世了。
瞧着裴沐逐漸變得生硬的表情,于方便知道他明白了。
作為原劇情中除了之羽外戰力最高的人,裴沐可不是空有武力的武夫。
“我會去和他們說的。”
入了夜,外邊忽然挂起縫來,天氣一日日的變涼,如今連風都刮的人臉疼。
于方隻在窗邊站了會便縮了回來,攏着衣袖回了卧房,躺在床上發呆。
身上的衣服是裴沐的,穿在他身上小了一号,有些不适但還在接受範圍,解開上頭幾顆扣子就舒服多了,這間卧房也是裴沐的,裴沐離開許久,可這屋子裡都有着裴沐留下來的氣息,這些日子他們日夜都在一起,聞着熟悉的味道他竟然還有些犯困了。
夢裡是一片藍紫色的花海,夜晚的天上瞧不見一顆星星,四周正式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天地之間就隻剩下他一個人,分外孤寂。
忽地,花海中央爆發出奇異的白光,刺激的于方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可心中某名有道聲音告訴他,那東西很重要,你得看清,你必須要看清。
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
于方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子不停的喘着粗氣,眼底滿是迷茫。
身側的裴沐瞬間清醒,忙起身貼了過來觀察着他的情況:“你怎麼樣?”
“我做了個夢,夢裡有很多花。”
花,藍紫色的花。
“我見過那花的!”于方忽然瞪大眼睛,擡手抓緊了裴沐的胳膊:“你還記不記得第二次在洋房救我的時候,院子裡的花?我夢到的就是那樣的花!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花?”
裴沐卻是微微蹙眉:“于方,那裡沒有花。我是在無人的荒郊找到你的,于甯也是。”
那天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于甯,都沒有向于方仔細詢問過,隻知道他是受了某種招魂鈴的控制,又受到了噬魂怪的襲擊,卻從不知道那處還有花。
于方立刻将那天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他的描述越詳細,裴沐的表情就越沉重,最後直接起身來到書櫃面前翻找,拿出一本古樸的書籍熟練的翻到某頁,指着其中一處對于方說:“你瞧,是不是這樣的花?”
畫圖之人畫的惟妙惟肖,頭發隻看了眼便能聯想到那一望無際的藍紫花海,當即點了頭:“就是這個!”
“不好。”裴沐合上書,眸底神色翻湧不停:“這是冥淚。”
“冥淚?”于方念了一遍,“好古怪的名字,有什麼作用麼?”
“冥淚在傳說中是地下冥神觀望人間時掉下的眼淚,因是對人間極盡失望所掉的淚,所以憎惡人間生靈,需以人血澆灌。這東西已經幾百年沒出現過了,我本以為這東西早就滅絕了呢。”
于方回想着那被花葉迅速吸收的血液也是一陣惡寒,那東西瞧着就不像是好的,而種下了滿滿一院子的地方又會是什麼好去處,更别提于方夢境中的那一大片花海了。
于方問:“那花有什麼用?”
“對走正路的人來說那東西就是邪性些的花罷了,與尋常花草沒什麼不同,而對那些走歪路子的家夥來說,可有不少邪法能用得上,而其中最……”
裴沐動作一頓,話頭忽然止住。
其中最邪惡的,就是一個古老陣法,名曰——
往生大陣。
此陣一出,陣中活物無一個可以幸免。
裴沐之前便猜于方白日裡提到的畫所指的是什麼陣法,如今于方又提了冥淚,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起,所不定就是于方怕他猜不出來特意又來提示。
如此,之羽的目的就很明顯了,他就是要布往生大陣!
裴沐立刻翻身下床,動作麻利的從衣櫃裡掏出衣服丢給于方,兩人迅速整理好自己,連夜回到臨時基地,将之羽接下來的舉動報告上去。
之羽這個妖怪自大得很,即便是自己的行動提前暴露也斷不會更改,他享受那種獵物,知道一切卻仍然無法反抗的感覺,所以,哪怕之羽可以控制他們所有人的眼睛裴沐也不必擔心事情有變。
于方半躺在走廊的長椅上百無聊賴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這個消息就像是突然落入湖水的石子,激起千層浪,世界各地的在編高層靈師都收到了诏令,正從四方趕往基地。
系統如今又斷了消息,上一次聯系上時,對方說要與劇情操控者進行對抗,接下來怕是沒有閑工夫來管他,于方失去了金手指便隻是一個沒有記憶的普通人,幫不上什麼忙,但因着一身體質特殊,滿屋子人都怕他前腳出屋,後腳就讓之羽抓走扒皮抽骨,索性就将他安排在走廊裡頭呆着,反正這裡暖氣足凍不着他,暴露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有效保證他的安全。
于方正在複盤。
原劇情中的往生大陣在起陣之前根本無人發現,反派到boss準備充足,又有靈狐尾毛在手,陣法剛一打開便吞噬了一座城池,并迅速蔓延着。
原文中并未詳細描述,隻說是有位隐世的老修士出手,以全身精純靈力祭陣,這才延緩了陣法擴張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