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似乎沒打算給他們反悔的機會,話音落下,立刻拿起拂塵輕輕一揮,幾人面前瞬間浮現遮擋人視線的煙霧,再一眨眼,石門已經關閉,那白衣老者也不見蹤影。
唯有石門上印刻着幾個大字——
“七日之後,石門自開”
幾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于方先開口:“你那個師傅,靠譜麼?”
“師傅不是會拿人玩笑的人。”于甯道。
眼下情況不明,外頭還有虎視眈眈的滅世大陣,幾個人卻被困在了這裡。
裴沐蹲下身子,指尖輕輕敲着地面,随着他的動作地面浮現出複雜的圖案,他淡淡道:“這裡被布下了陣法,是個極其強大的防禦陣,沒有任何攻擊性,以我的本事要破陣,起碼也要五天“。”
于方抓抓頭發,轉頭走到牆角一把将那薄紗抓起,那底下被遮掩着的老頭頓時又重新出現,仍在不停掙紮着。
于方索性把他嘴裡堵着的布也抽出來丢到一邊:“說說吧,那個人自稱你哥,你哥為什麼要綁你啊?”
“他要去找死!”
幾人俱是一怔,跟那白衣老者最親的于甯忍不住站了出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外面的陣法是往生大陣沒錯吧,”老頭的眼睛都紅了,“往生大陣,除非布陣者身死,否則根本無法停下!就算往裡面砸再的天材地寶也隻能微弱的延緩陣法擴張的速度,我哥研究陣法幾十年才找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斬斷至陽之體之人的四肢,分别鎮于大陣東南西北四角,方可将大陣蔓延速度降至最低。”
老人聲音發抖:“可這幾十年過去,我們找到的至陽之體,不過我們兄弟二人。”
換句話說,死一個,換大陣速度降低。
于方擰眉,緩緩走到人群最後,陷入沉思。
原劇情中,是說有隐士大能以生計陣來拖延了往生大陣的蔓延,卻沒有仔細說過是誰,如今大陣已開,要是不管的話都不用之羽再做些什麼,隻要幹等的陣法吞噬一切就好了。
可,如果要管,又能如何管?
如今系統不上線,于方就是一個沒有記憶的普通人,之前全國各地頂尖靈師齊聚都沒能找出法子,又豈是他能做到的?
擺在面前的辦法,似乎隻有以身祭陣了。
可如今要思考的是,原劇情中獻祭的究竟是于甯的師傅,還是面前這個老頭,如今他們面前所擺的局面,究竟是按照劇情發生的,還是他這隻小蝴蝶煽動的翅膀?
或許原劇情中就是弟弟祭陣,而如今許多事情被于方更改了之後,哥哥收到了某種影響而做出了現在的舉動,那麼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更改。
可如果,祭陣的本就是那白衣老者呢?
如何選,怎麼選。
說實話,于方做不出這個選擇。
解開眼前人的繩索,便是選擇了讓他去阻止他哥哥,卻等同于選擇了他去死,承擔一條人命的心理壓力,于方自認做不到。
“怎麼了?”裴沐最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轉身走到了他身邊。
“沒事。”于方晃了晃頭,朝着洞府裡頭走過去:“總不能真坐以待斃,那老頭既然說自己提前預知到了今天,總不會半點線索都不留下,這裡是他的洞府,也是最可能有線索留存的地方,我們進去找找吧。”
說完,他率先走了進去。
裴沐回頭看了眼圍在那老頭身邊的秦時樾和于甯,沒說什麼,轉身跟上了于方的步伐。
洞府内,每隔十米便鑲嵌了兩顆照明用的夜明珠,一直走了近百米,眼前才又有了寬闊的地方。
這裡瞧着就像是一個巨大又古老的圖書館,每一個書架都是石頭刻的,上面擺着許多書,有竹簡、有布帛、有泛黃的書冊,也有嶄新的裹着塑料膜的圖書。
兩人在裡頭翻找起來,隔了一會,裴沐喊他:“快過來看。”
于方走過去,隻見桌子上擺着一張皮革制作的圖畫,上面的形狀是一個渾身纏着鎖鍊的男人,而在他的胸口,被用朱筆圈出。
那正是裴沐曾經說過的,第一次見到于方時,于方的狀态。
那圖畫下面還有一行字,寫的是:“破局之法。”
于方低罵:“最煩這些神棍了,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一句話都不說明白。”
于方頓了下,對着裴沐笑嘻嘻道:“這位英明神武的靈師大人當然和别的神棍不一樣喽。”
裴沐無視他的嬉皮笑臉,将圖紙收好後,轉身又去翻找其他的東西。
二人都專心緻志做起事來,連時間過了多久都不知道,直到于方腦海中傳出一聲冰冷的電子音——
【滴——劇情節點,往生大陣,修改成功】
于方一怔。
下一秒,那停留在外面的兩個人沖進來喊道:“那位老先生跑了!”
幾個人連忙走出去,隻見那石門開出了個小小的縫隙,正好足夠讓一個幹癟瘦弱的小老頭擠出去。
于方忙翻看自己腦海中新的劇情發展,這一看卻傻了眼。
往生大陣的蔓延不是減慢,而是直接停止了,新的結局是兄弟二人都獻了陣法,二人俱亡。
這二位,沒有一人是原劇情中的那位散修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