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文禮來說,醫學博士畢業也不過隻是自己醫學從業中的一個新的開始。
急診學是她直博時的第一選擇,雖然常被人诟病其工作繁忙、待遇差。
但在沈文禮看來,急診是她實現自我價值最合适的臨床醫學二級專業,盡管還被人說,這個專業并不适合女生,因為太辛苦,但她并不在乎。
如往常一般,待她沿着濱江路跑步半小時後,就該去醫院上班了。
今日并不尋常,恰逢中秋之夜。
不遠處商城的大屏上,正播放着明星們對中秋佳節的美好祝福。
馬路上,許多年輕人正匆匆忙忙,搶那最後幾秒的綠燈,好回家團圓。
博海市濱江路上,來往嬉戲打鬧的小孩,毫不在意身後母親的叮囑。
……
沈文禮穿過一個又一個人群,卻被前面突如其來的一陣騷動引得駐足。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聲響,附近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圍了過來,叽叽喳喳。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快!,打120!打120!”
沈文禮也聽到了,頓感不妙,立馬跑了過去,大喊道:“讓一讓!都讓一讓!我是醫生!”
此話一出,人們又紛紛朝他看來,“快快快!讓讓,醫生來了!”
沈文禮雙手将前面的人往後一扒拉,示意周圍人後退,随即立馬大吼道:“大家快散開,不要圍在一團!”
人群一退開,沈文禮立馬跪在地上,拍肩查看倒地老大爺的意識,湊在他耳朵邊大聲說道:“喂!大爺,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沈文禮喊了兩次,見那大爺毫無反應,立馬便去觸摸老人的頸動脈。
糟了!沒有動脈搏動!得立馬進行心肺複蘇!
沈文禮一擡頭,指着面前那兩個年輕人便說道:“你!快打120,說清楚此地位置!你,快去旁邊商場找應急救援箱,裡面有除顫儀,拿過來!”
說完便撩起袖子,跪在地上給那大爺做胸外按壓,一下又一下,能清楚看見胸廓在外力下的起伏。
周圍氣氛似乎都變得緊張起來,連圍觀群衆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三十次的胸外按壓結束,并沒有等來除顫儀。
沈文禮直接伸手塞進老大爺嘴裡,利索地摳掉了他的假牙,深吸一口氣,便往大爺的嘴裡使勁吹氣。
眼見大爺的胸腔鼓了起來,但一摸頸動脈,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沈文禮又再次進行胸外按壓、吹氣……
對于這樣的急救,她在臨床上已經做過不少次了,但每次都還是會讓他感覺緊張害怕,害怕自己動作太慢,力度不夠,害怕一切來不及。
年輕人帶着除顫儀比救護車先到,沈文禮連忙讓圍觀人群再次退後。
除顫儀充電後放電的那一瞬間,沈文禮感覺被電流擊中的不是倒地的大爺,而是自己的心髒,随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恍惚的脫力感。
眼前就好像安置了一個五彩斑斓的萬花筒,隻晃得沈文禮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
等沈文禮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讓人很不舒服。
她緩了好半天,才逐漸看清自己眼前的場景。
一個方方正正不大的屋子,四面沒有窗戶,隻有一扇小鐵門,透進來細微的光亮。
整個看起來不像是間屋子,更像是個臨時住宿的集裝箱。
屋内的東西一覽無餘,一張床,一套老舊的桌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就連一盞台燈,一個衣櫃或是垃圾桶都沒有。
沈文禮一臉懵,“怎麼回事?我不是在濱江路救人嗎?怎麼一下子到這了?黑黢黢的!難道說?我做夢了?”
一想到這,她便用力咬了自己一口。
救命!竟然不是做夢!
下意識地一摸自己褲兜,糟了!我手機呢!我手機哪去了!
沒有手機,至少也來個手電筒吧!
黑暗總是讓人浮想聯翩,沈文禮的腦海裡,頓時跳出來很多畫面。
第一種假設,基于我無意識狀态下主動留在此屋。如果我主動來到此地,首先得是信任的或者熟悉的地方,但此地我完全沒有印象。要麼就是自己失憶,要麼就是我信任的人敲暈帶我來到此地。
第二種假設,基于我非主動留在此屋的意願。如果我是非主動,那有可能是被人綁架抓到這裡來的,那綁架我的人是想要懲
罰我什麼呢?我又何時得罪過哪些人呢?
第三種假設,基于物質能量守恒定律,難道是此地引力波異動,為維持物質能量守恒,将千裡外的我直接扯到了這裡?
……
沈文禮越想越離譜,得虧她及時扼住腦中的胡思亂想,拍了拍臉,嘀咕道:“管他什麼的!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總不能當個箱子裡的薛定谔的貓,坐等别人擺弄命運!”
說完直接站起來,“咿呀”一聲打開了略顯陳舊的鐵皮門。
開門的一瞬間,沈文禮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層層與自己屋子類似的集裝箱,整整齊齊碼成了一圈,也不知道壘起來多少層,沈文禮往下望的時候,感覺深不見底。
而自己頭頂上,同樣也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集裝箱,而正中央的最頂上,似乎有一盞巨大的照明燈,看起來像是此地的唯一光源。
沈文禮簡直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下巴,這到底是哪!
這都是什麼簡約工業建築風,賽博朋克都沒搞這麼震撼炫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