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蕪身形一滞,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否則她怎麼會從這個魔頭口中聽到這麼一句話。
鶴春山饒有興緻地将手中的牌位遞到沈平蕪面前,眼眸微睨,纖長的尾睫上落了薄雪,透着一絲荒誕的冷靜。
“我不要。”
沈平蕪的視線從鶴春山手中的牌位上移開,心下不禁輕跳:“殺了她們與我并無任何好處。”
鶴春山彎了彎眸子,唇瓣微翹,意有所指道:“你不是讨厭他們嗎?”
沈平蕪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身看向在内室來回走動的那些人,幹笑兩聲:“這天下我讨厭的人多了去,難道都要殺了不成?”
她視線落在為首的楚清音身上,隐隐約約中能夠窺清女人臉上緊張的神情。
總是目中無人的天之驕子竟然也會有這般緊張的時候。
沈平蕪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寶貝能夠讓楚清音這般在意。
不過她并沒有将自己的好奇同鶴春山說,否則她估計不出一秒鐘,鶴春山就會将交易條件換成找到寶貝,然後以此來要挾自己殺了他。
她扭頭看向站在一側的鶴春山,隻見對方将腰間的長劍緩緩抽出,在雪地的反射下,寒光投在一側的牆壁上。
鶴春山的這一把劍很奇怪,泛着寒光的玄鐵劍身上裂痕遍布,就好像是一把斷劍重新拼湊在一起般,處處透着違和。
“為什麼不能全部殺光?”
鶴春山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困惑,似乎覺得沈平蕪剛剛說的話讓他很難聽懂。
既然不快,何不殺之?
“因為我是仙門正派。”
鶴春山停下拿劍的手,回頭看去,恰好與沈平蕪無可奈何的視線對上。
他低垂眸子,輕笑一聲,将手上的長劍緩緩收回劍鞘之中,鐵器碰撞的聲音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倒是個好理由。”鶴春山的聲音壓低,寒風呼嘯而過,将他的聲音徹底淹沒,沈平蕪隻看見他嘴型微動,卻沒有聽清一個字。
她剛準備偏頭湊近,想要聽清楚剛剛這個魔頭說了什麼。
卻不料下一秒,一道寒光隻閃過自己的眼前,沈平蕪頓時心驚,慌忙後退半步躲開呼嘯而來的劍氣。
鶴春山揚眉看向内室方向,雙手抱胸後退半步,一副坐等好戲開場的模樣。
“是你!”
“定然是你将那寶貝給藏了起來!”
楚清音向來平淡的聲線第一次出現了強烈地起伏,她瞪着美目,連帶着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扭曲。
手中的寒霜劍更是毫不留情地将飄落雪花斬落,直指沈平蕪的鼻尖。
“?”
沈平蕪一頭霧水地看向楚清音,視線落在了跟在楚清音身後匆忙出來的其餘弟子身上。
隻見他們此時面上不約而同都流露出憎惡的神情,笃定了沈平蕪就是将寶貝私吞了的那個人。
雖然他們并沒有拔劍,但是手掌已經按在腰間的佩劍上。
仙門大派弟子人人都會佩戴修劍,可沈平蕪卻沒有。
她方才好不容易才赤手空拳從惡鬼的手中活了下來,根本不可能有閑工夫去将寶貝藏起來。
此刻這行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将這口鍋給扣在了她的身上。
“什麼寶貝?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沈平蕪蹙眉看着又一次攻過來的修劍,慌忙彎身躲過。
她試圖和這群人講道理,但是奈何他們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辯解,認定了就是自己将那寶貝給藏了起來。
楚清音揚起傲氣的眉,從懷中拿出一本古書丢在沈平蕪的面前,此時攤開的古書中藏有一張地圖。
而那地圖繪制的位置正是此刻他們所在之處。
“此乃我師父給我的古書,這間古廟之中藏着進入傳聞中修劍閣的法寶。”
“古書騙不了人,此古廟我們早已上下翻找幾遍,都沒有尋到那傳說中的法寶。”
“你是第一次來此處的人,又有着将這些惡鬼徹底剿殺的能力,不是你藏起來的還能是誰?”
沈平蕪冷笑一聲,看着面前憤憤不平的楚清音,“你說我将法寶給藏了起來,那麼請問我能将那法寶藏在何處呢?”
楚清音一噎,視線掃過沈平蕪的身上。
少女隻着單薄的衣裳,就連手上都是空空蕩蕩,也并沒有任何收納法寶的蹤影。
但是楚清音卻不想這麼簡單地放過沈平蕪。
她冷哼一聲,随後視線落在沈平蕪空蕩蕩的腰間,意有所指道:“你說不是你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