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跟一個剛睡醒頭腦還不清楚的人置氣。
殷少轍狹長的鳳眼微挑,他把手機抛給程琰書,語氣似笑非笑。
“陳錦又關我什麼事?”
程琰書一個激靈,熟悉的聲音終于讓他有了實質,他猛然一回頭,接過手機,不小心按了挂斷鍵,夢幻道,“……竟然不是做夢嗎?”
“做什麼夢?”殷少轍走到床邊坐下,他熟練地摸了摸程琰書的額頭,不知道從哪裡看的,說是不清理幹淨容易發燒,但是昨晚戴了計生用品的,沒弄進去,按理說應該不會生病。
但這也說不好。
畢竟程琰書的反應太值得琢磨了。
“不是做夢?”額頭上溫熱的觸感格外分明,程琰書一驚,不待思考,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殷少轍的指尖。
手指并扣,他細細摩挲了下,是真實的皮膚,是活生生的人。
昨晚的一切走馬觀花般映入腦海,很不合時宜的,程琰書遲鈍的臉紅了。
“我跟陳錦沒有關系。”殷少轍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我也不可能跟他再和好。”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
不知道自己在程琰書心目中是個什麼形象。
但殷少轍心裡多少有點數。
生意場上學來的厚臉皮能讓他面不改色地裝傻充愣,果不其然,他這套話術一問下去,程琰書就結結巴巴了。
“我,我,我沒……”
殷少轍的手掌還按在程琰書的額頭上,他輕輕動了動手指,連帶着程琰書的手,往下挪了挪,蓋住程琰書的眼。
失去了光明的眼睛一片黑暗。
隻剩下微微粗重的喘息,殷少轍的音色條件極好,但嗓子仍然有些嘶澀,他低語,喑啞的嗓音在耳窩裡暧昧地盤旋。
“你撒謊。”殷少轍輕聲說,他面無表情,音色卻刻意放的很輕很淺,拖着長長的尾調,配上略略沙啞的聲音,顯得又可憐又無辜,“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看不見的環境下,耳邊的一切聲音都被放的極大。
程琰書的耳朵敏感地動了動,他想說什麼,但耳垂邊卻傳來了一個濕濡的觸感。
有什麼溫熱濕滑的東西一點點舔舐過那點圓潤飽滿的耳垂。
很癢很麻。
腦海中像是有怦然煙花炸開。
程琰書的大腦徹底轉不動了。
粘稠的水聲陣陣,被舔過的那點耳垂鮮紅欲滴。
“你怎麼不說話?”
殷少轍很不滿意程琰書的反應,他舔了舔嘴唇,那一小塊皮膚已經被他舔的發紅,像顆飽滿的紅棗,他用了點小小的力氣,張嘴含住了那紅棗,牙齒啃噬出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程琰書吃痛,輕嘶了一聲。
“你昨晚說的那些話,我還記得呢。”
殷少轍記仇,睚眦必報,他一筆一筆地複述,“你說我亂吃藥,說我在騙你。”
在明媚的陽光下,殷少轍松開捂住程琰書的手,耀眼的晨曦透過窗棂,窗外鳥雀叽叽喳喳,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程琰書眼睛一時受到光線的刺激,微微眯起。
陽光也不如殷少轍的淺笑耀眼。
他形狀好看的嘴唇一張一合。
那道聲音極小,幾乎是貼着程琰書的臉頰,灼熱的呼吸燙人。
程琰書心髒砰砰直跳,殷少轍他說——
他說:“你要再信我一次。”
信什麼。
是那句話嗎——
“我有點喜歡你了。”
程琰書耿耿于懷,殷少轍不信任他,倒是要讓他再信他一次,真好笑。
血管贲張,流入大腦,程琰書直接反客為主,殷少轍沒有反抗,任由程琰書把他壓在床上,顫抖的手撫過蒼白脖頸下的那一圈紅痕。
殷少轍悶哼,程琰書報複他,跟小狗一樣,用尖尖的牙齒在他的頸窩處磨牙。
倒沒舍得真磨。
雷聲大雨點小。
程琰書隻是輕而又輕地親了親他那些淤青。
殷少轍的手掌把控住程琰書的後腦勺,一個很縱容的姿态。
他喉結滾動,透出不羁的随性來,“你要是要咬的話,就用力點。”
仿佛雪地裡開出的曼珠沙華,血腥又妖冶,他混不吝地笑:“反正這點疼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話音剛落,手掌下的腦袋就一頓,喉結處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不疼。
就是有點麻。
程琰書的聲音悶悶的,胸腔震動,透過親密接觸的肌膚傳來。
“我當然會選擇相信你。”程琰書擡起頭,黑色如琉璃般澄澈的眼珠很安靜地盯着他,他平靜地說,就像火山即将噴發前的甯靜,“你知道的,殷少轍。”
程琰書少見地直呼他的名字。
“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愛你。”
視死如歸,壯士斷腕,程琰書微閉着眼,俊秀的臉上露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
他對着殷少轍的嘴唇用力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