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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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天氣晴朗,烈陽頂日,今天下午有個海邊派對邀請夏梅茵參加。
因為來客名單有衆多熟人,況且夏臨翊交代她件事,她隻能接受邀請。
派對是港商圈太子爺舉辦的,來的都是自己爹媽在商圈混的風生水起年齡相當的人,有的是二世祖,同齡人玩得很開放,派對細分甚至還有草莓場和藍莓場,隻是低調到平時沒人認出來。
地點在西九龍,依傍濱海公園,一層式白色民宿的大露台上,前方一條筆直寬闊大公路與海岸線平行,延伸至盡頭,海對面維港高樓盡收眼底,椰林綠樹在陽光和清風中風情搖曳,景色如詩如畫。
下午四點多鐘,夏梅茵和肖風微挽手出場的時候,引來全場轟動。
她是一貫清爽又紮眼,穿着全綠吊帶裙,緊身款,勾勒出漂亮又純欲的凸曲線,腰間别着一串價值連城的翡翠珍珠腰鍊,腰特别細,懂戴腰鍊的女人多少有點時尚,但戴珍珠的,必須要有身份地位。
她柔順的秀發溫婉的盤成了個低髻,雪白肩頸上珍珠項鍊别緻華貴,襯得那兩根彎月形鎖骨特有吸引力,就是站着在那一動不動,就吸引無數畫家為她寫生。
太子爺目光也被吸引,很給面子地上前與她握手。
他戴着副墨鏡,背心短褲:“好耐冇見梅茵小姐,前幾日和你哥哥臨翊飲酒的時候還聊起你來了。”
夏梅茵和他相握,又輕輕舍放,臉上維持着介于禮貌與分寸之間的笑:“這麼巧,前些天哥哥也跟我提起過你。”
太子爺挑眉,哦一聲:“說什麼了?”
夏梅茵暗藏節奏道:“說你很會做生意,未來一定是最成功的港商,對了,聽說你一直拖着深水埗的地皮不肯讓手,我哥哥為了此事愁得很哪。”
太子爺人也不傻,聽出言外之意,露出兩排牙齒,看了眼海天一色,大方道:“既然你來參加我派對,自然也不能掃你興緻,我就把地皮讓給他吧!”
夏梅茵漁翁得利,見好就收:“我先替哥哥謝謝您。”
“客氣什麼。”轉身對所有客人熱情呼喊,“今天在我的主場,大家放開玩!”
四下鼓掌,随即又投進音樂浪潮中了。
夏梅茵無所事事地趴在欄杆邊看夕陽,夏日海風吹拂起耳邊散落的發絲,偶爾和旁邊金發碧眼的時尚女郎用英文交流。
幾雙虎狼一樣的眼睛時不時在她們身上流連。
對女人的野心就像心裡有一瓶打翻的香水,有時香水的氣味太濃,合上蓋子也無濟于事,瓶子是關不住的,男人永遠禁不住誘惑。
這香水味兒飄到另一頭男人心裡,獵豔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她身上,幾分玩味,舌尖舔了舔唇角。
正要邁開腿過去搭讪,他的弟兄咬着根煙止住他,抽吸一口說:“勸你别打她主意,女人如毒蘑菇,色彩越美麗代表她越危險。”
“不吃怎麼知道真毒還是假毒?”
“你會碰一鼻子灰的。”
男人不聽他話,過去了,看到夏梅茵線條光滑的直角肩時咽了咽口水,倚在欄杆,面帶着笑:“美女,聊聊天?”
正聊到德國話劇中的高光部分,話被硬生生打斷了,夏梅茵臉色看不出喜怒,看了眼他,冷淡拒絕:“不好意思,不和陌生人聊天。”
“多聊幾句不熟了?”
“不好意思。”還是這句話。
見她确實對自己不來電,男人表情吃了癟似的,一臉失望離開了。
這時,太子爺拎着杯酒交換到她手中:“八五年的紅酒不适合用勃艮第杯,用波爾多杯可以更好的把葡萄酒的香氣聚攏在杯中。”
外國女孩識趣,為兩人騰出私人空間。
夏梅茵心情有些煩躁,很沒情緒搭話:“這麼講究啊。”
“想要品好酒,當然要講究了。”
“也是啊。”
天邊夕霞一波又一波翻滾着,黃昏時分的黃雲熱烈如畫,夏梅茵沒喝,拎着杯身百無聊賴搖動汁水,身心松弛地賞着青山與天光在眼前鋪展開來。
太子爺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這個姑娘,忽然話鋒一轉:“你這麼好看,為什麼不交男友?”
正說着,天邊響起跑車聲浪毀天滅地的刺耳聲,擾人耳鳴。
屋内狂歡暫止,所有人一臉好奇跑出欄杆,伸長脖子往外湊看,未見車身,但聞其浪,有人嘀咕說這車絕對有750匹馬力以上。
絕對是輛好車。
夏梅茵本來沒什麼興緻,這會兒所有人都沖那天邊的方向盼着,她也不好退回屋裡。
海邊公路,落日大得像個圓盤,一輛白款敞篷帕加尼沿着日落沉降,從沿海公路盡頭殺出來一樣駛進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整個天穹以及四野都籠蓋轟隆隆的聲浪咆哮聲,嚣張震耳,讓人頭皮發麻,靈魂震駭。
驚歎聲連連起伏,愛車的男人震驚到兩眼發直,手指顫抖的指着那車。
“我叼,認出來了,全球限量五台的新款帕加尼。”
“邊個咁有實力,揸得起這部車。”
跑車在寬闊馬路筆直疾馳,最後油門一熄,如潮咆哮聲褪去,在他們眼前停下來。
距離接近,夏梅茵終于看清駕駛座那人,車主也正好側過臉來對上她視線。
這一看不得了,瞳孔快要把她吸進去。
路遲青!
是他!他怎麼來了!
車門擡起,一條大長腿踩地,他下了車,高大人影沐浴在黃昏光暈中,天生一股自帶搖滾音樂的氣場。
他閑散地關上跑車門,白襯衫穿得落拓不羁又夾帶着點兒斯文敗類的柔勁,點燃支煙,放在嘴邊吸,沖欄杆一行人笑着挑眉,整個人看着幹淨又邪氣。
這眉一挑,女人看來是暗送秋波,男人看來則是砸場子的,全場上下哄叫聲四起。
他的出現足以攫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日落一般熱烈也亮眼。
夏梅茵僵直在原地,大腦空白發懵。
路遲青垂下夾煙的手,不緊不慢的沿着奶白色台階拾級而上,兀自上前,看她一眼,見她幹傻愣,低低笑幾聲,拿過她手中酒,彎唇:“你怎麼知道我渴了,真周到。”
“……”
他一飲而盡,喉結滑動,随後美滋美味地啧啧兩聲,意猶未盡咂咂幾秒,手指搖晃空空蕩蕩的酒杯,對她挑眉說:“還是我最愛的青提味,有心了。”
“……”不要臉。
路遲青掃一圈他們,一個比一個呆若木雞,又看看四周布置,他把她拉過來和她十指相扣,“爛俗派對,沒勁,走吧,和哥哥去約會。”
語氣叛逆又張揚,那張嘴一如既往的沒幾句良言善語。
夏梅茵被他半摟半抱走了,将她送上跑車,車門砰地一關,聲音大的故意讓那些搭讪夏梅茵的男人聽見,宣示主權那樣,就非常的拽。
跑車掉頭,轟鳴着駛向日落,帶着心愛揚長而去,直到車尾巴徹底消失在夕陽盡頭,聲浪還在天邊滾滾如雷。
日落燃燒出櫻桃紅,海面上波光粼粼,遠山青黛披覆着落日的餘光。
一切來得太快,也太猛,過了幾十秒才反應過來議論方才從天而降炸場的男人。
“他是哪個高調人物?”
“和梅茵小姐又是什麼關系?”
“我知道他,年輕有為資産過億的青年企業家,每個男人都想實現的夢想,叫路什麼來着。”
肖風微認出他來,顫着嘴唇:“噢,路遲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