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費力的睜開眼,看着眼前俊秀溫潤的面孔,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一邊拼命回想,一邊問:“你是?”
那人笑了:“你睡糊塗了,我是高漸離啊。”
“高漸離……”
他輕聲念着這個名字,逐漸想起了一切,歉意道:“我糊塗了,漸離兄莫怪。”
“沒事,慶卿既然清醒了就快和我走吧,天色暗了。”
高漸離伸手把躺在地上的慶轲拉了起來。可能是因睡得太久,慶轲的腿腳有點麻木的感覺。
他慢騰騰地跟着人往回走,腦子也沒閑着,在梳理着有關自己的事兒。
他本是齊國慶氏的後裔,後來遷居到衛國。他平日喜愛讀書練劍,因為不得衛元君的重用,就一路遊曆至燕國還在此地結交了幾個好友,其中求包括高漸離和隐士田光。
有時興起,還會和高漸離以及屠狗夫義飲酒,喝醉後就在燕市旁若無人的高歌。
非常詳實的過往經曆,沒有任何不妥,但慶轲卻感到很奇怪,因為這些本該熟悉的記憶就像是突然塞到他腦子裡的一樣,突兀且陌生。尤其是在肆市高歌,那真是自己能做出來的嗎?
但要說問題在哪兒,他又實在是覺察不出來,最終也隻能把一切歸因于自己睡迷了。
慶轲郁悶道:“以後可不能這麼睡了,醒來就像傻了一樣。”
“是啊。”高漸離十分贊同,“況且秋日裡天冷,還常常起風,染了寒症就不好了。”
慶轲點頭稱是,并保證不會再這麼做了。
高漸離欣慰笑笑,又道:“偶爾一次也沒什麼,算感受香草清風了。”
“不過說來也怪,你平常都精力十足,隻有今日如此疲憊,正說着話就睡過去了,我都怕叫不醒你。”
“是嗎。”慶轲不知該怎麼回答,轉移話題道:“咱們之前在聊什麼來着?”
“聊你去榆次拜訪蓋聶君。”
“是,我想起來了。”
慶轲:“我對你說這個蓋聶不好相處,明明是年輕的樣貌卻生了一頭白發,還總瞪人。”
“對,我還好奇傳聞中藹然可親的俠士怎麼會是這樣的,剛想繼續向你打聽,你就睡着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慶轲攤手,“我現在隻求榆次的百姓别傳我慶轲是個鼠膽,被蓋聶大俠用雙目一橫就吓跑了。”
高漸離又被他逗笑了,“這可不好說。”
“還是希望不吧……”
慶轲歎了一句,不再說什麼了,正巧他的雙腿也恢複了,兩人便加快腳步回到了住所。
他們現一起住在高漸離的家,所以二人不僅是朋友,更是主人和住客的關系,漸離也不收他的錢,隻是向他學習劍術。
到了家門口,他們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此人正是深居簡出的田光。
慶轲疑惑了一瞬,還是高漸離反應迅速,以主人的身份把人迎進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