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灰蒙蒙的天地間行走許久,疲憊不堪,你從天而降,那一刻,我得以窺見天光。
——鄭允晗
-
難道自己今天就要這麼交待在這裡了嗎?
鄭允晗被男子鉗制住,心裡的恐懼、絕望和無助混在一起。
她想起之前在電台錄節目的時候,一個女生打進電話說自己被欺負了,結果被一群人說如果想反抗怎麼可能真被男人壓制住的事情。
那時候她氣憤,甚至忍不住開口替她反駁,據理力争。
但這一刻,她卻才真正且突然有些明白,那個女孩子當時心裡該有多麼荒唐和害怕。
鄭允晗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最後,她想到了白羨星。
“扣、扣。”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有人在裡面嗎?鄭小姐?”
是客房管家小姐的聲音。
鄭允晗和男子同時看向門口。
鄭允晗剛想開口呼救,卻被男子更快察覺。
男子單手鉗制住她的手往後一扭,将鄭允晗整個人扭轉過來往懷裡一帶。
他迅速伸出另一隻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滴。”
門被人從外面解鎖。
“嗯?打不開,有防盜鍊。”
管家小姐推了推門,沒推開,鎖鍊被她推得嘩啦作響。
鄭允晗焦急地想發出聲響,可男子把她的口鼻都捂住了,她此刻連正常呼吸都有些困難。
門外的聲響在得不到回應後便消失了。
鄭允晗的臉憋得通紅,那種絕望和無助再次襲來。
可她不想放棄。
她閉上眼睛,趁着男子稍稍放松的空隙,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上他的手側肉。
男子吃痛,手一松,鄭允晗趁機抽出一隻手,用手肘狠狠搗向他的腹部。
鄭允晗是使了全部力氣的,人在危急時刻往往能爆發出自己平時力量的七倍。
男子被痛擊得當場就彎下了腰去。
得益于此,鄭允晗終于脫離了他的控制,然而渾身也如同被抽去力氣一般,沒走兩步就腿一軟摔在了地闆上。
男子龇牙咧嘴看她,眼神裡帶着比剛剛更甚的兇狠。
他慢慢緩過神來,咧着嘴朝着鄭允晗走過來。
鄭允晗被盯得寒毛直豎,也咬着牙從地上趄趄趔趔爬起來,往後退。
“砰、砰。”
門口突然傳來撞門的聲音。
“砰!”
伴随着一聲巨大的撞門聲,防盜鍊被撞斷。
門被大力打開,撞到牆上又彈了回去,然後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抓住。
-
從電梯裡出去,白羨星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掏出房卡打開門,鎖上門換好衣服,白羨星脫下大衣挂在衣櫃裡,一邊脫下線衫和襯衣,一邊往浴室走。
打開水龍頭,花灑裡的水将白羨星從頭淋到腳。
他站在花灑下,一邊将打了發膠的頭發洗散開,一邊在想着鄭允晗身上那件白色毛衣的事。
他把水杯落在了大制作室,回來取的時候正好撞見張子逍給鄭允晗那件毛衣。
他站在轉角處,将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張子逍,鄭允晗,這兩個名字從那會兒開始,就一直在他腦子裡來來回回。
白羨星一抹臉上的水,甩了甩頭發。
有點煩躁。
快速洗完澡,白羨星用毛巾胡亂擦了幾把頭發。
幾縷濕發随意披散在額前,白羨星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确實有副好皮囊,身材高大,寬肩窄腰,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當之無愧的理想型。
鄭允晗也曾和很多女孩子一樣,無數次光看着他就看得發癡,就連現在也是,常常會偷偷瞄他,盯着他發呆。
但是張子逍……
白羨星想到那個外貌普通,卻溫文爾雅成熟穩重,同時又實力過人的很有魅力的男人,皺了皺眉頭。
白羨星雖然外貌不羁,但卻不是真的狂妄自大的人,張子逍讓他有種說不清的危機感。
白羨星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伸手去拿挂在一旁的吹風機。
“嗡——嗡——”
門外,放在浴室外面桌子上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
白羨星的聽力很好,他一頓,收回剛碰到吹風機的手,伸手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手機屏幕亮着,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号碼。
白羨星看了看号碼,猶豫了一下,才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的聲音有些嘈雜,聽不清楚。
白羨星皺着眉頭,将手機拿開,看了看屏幕正在通話中的提示,剛想挂斷,就聽見一聲“不要過來”。
他一驚。
是鄭允晗的聲音。
他認得。
就算她捏着嗓子,他都能認出的聲音,此刻正充滿驚恐地在手機另一頭喊着救命。
白羨星來不及多想。
他一把撈起床角的衣服,胡亂穿上,一腳蹬進鞋子裡,外套都來不及穿,拿起手機就沖了出去。
“你在哪裡?”
他焦急地問手機那頭的人,然而卻隻聽見一聲“啪”響,然後便沒有了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