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本就磁性好聽,又是刻意扮作如此溫潤的模樣确實叫謝枝意心動極了,她格外不喜他曾經的陰戾孤僻,好在道觀三年清修叫他整個人大變,她的阿兄合該是這般謙謙君子。
“沒再看什麼,隻是想着你的病雖然好了,但還是要做些吃食補補身子。”她笑着揚了揚手中的古籍,“這本古籍可是我從書房裡找來的,你書房裡擱了那麼多的書,不介意我看看吧?”
“怎會?孤早就說了那裡的書随便你翻,左右除了你也不會有人敢動。”
他笑着将她的青絲攏在耳後,如玉精緻的耳珠近在眼前,瞳孔沉了沉,如沾染着一重濃稠墨色,喉結滾動,凝着那處甚至想要落下親吻。
顧及着昨日折騰太晚,他還是悻悻作罷,轉而伸出指腹摩挲着她的耳珠。
異樣的絲絲麻麻癢意卷上心頭,謝枝意着實有些怕他每回都不正經,轉過頭去拉住他的手腕,語帶懇求,“阿兄,你可别鬧了,我們還未用膳呢!”
她一直都在等着他回來,隻要沒有例外,他都能按時同她用晚膳。
蕭灼索性不逗她了,斂下心底蠢蠢欲動的心思,他們二人夜間雖有些荒唐到底沒有做到最後,大多數時候都是親吻,亦或是他刻意讨好讓她享受些。
拉着她來到桌前,宮人們已經布好晚膳,給她舀着湯,狀作無意開口,“可在長樂宮待得無聊?這宮中女眷太少,也沒有合你心意的玩伴,若是覺得無趣過幾日我得了空閑待你出宮轉轉。”
從小到大謝枝意都是這麼過來的,她身邊确實沒幾個朋友,但她并不覺得孤單。或許是沾了些蕭灼的性子,她也喜靜,閑暇時分練字、繪畫、看話本,其實并不會枯燥。
不過在宮中待久了自然也想出去瞧瞧外頭的熱鬧,因而聽到出宮二字她還是有些歡喜的,“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阿兄過幾日陪我出去!”
其實現在武安王已死,再加上身邊也有暗衛保護不至于遭遇刺殺的事情,隻是蕭灼不放心,擔憂蕭焱還留有殘黨,故而要是出宮的話,定要他一并跟着才放心。
見她眉眼開懷,蕭灼面上亦多了溫柔的笑,“好,答應阿意的事,我可從不會忘。”
他說得含情脈脈,眼神又是那麼專注,謝枝意紅着臉低下頭,也不明白自己這段時日怎麼那麼容易臉紅,都怪蕭灼!
她不想讓蕭灼瞧見自己這副模樣,免得他又來迷惑自己,索性轉了個話題,随意提及今日之事,“對了阿兄,今日容貴妃來了長樂宮,她想讓我去見一見蕭凜。”
蕭灼執著手頓住,佯作驚訝,“你和蕭凜向來不對付,找你見他作甚?”
“她說蕭凜明日就要離京,這一走恐怕要很久,不過你也知道我和蕭凜向來不對付,所以我拒絕了此事。”
她沒有說關于那封信的事情,左右那封信裡也沒有寫多餘的事情,隻是說了些一路平安之類的祝福詞,想來也不是很重要。
她繼續吃着蕭灼夾進碗裡的菜,不得不說,東宮膳房的人真的很會做菜,每一樣都合她胃口。
她吃得歡快,并不知身邊人眼眸微深,他在等着謝枝意告知那封信的事情,可惜直到夜幕低垂,她也未曾說。
晚風習習,謝枝意從耳房出來用巾帕擦拭着青絲,冷不防瞧見一人躺在她的榻上。
燭光下,男子容貌俊秀,眉骨高挺,執卷的手微微弓起,骨指精緻。
聽到腳步聲,他擱下書卷,燭光搖曳,流瀉着朦朦胧胧的暖光,隐沒去他清冷的氣華,多了分溫柔。
“阿意,過來。”
他沒動,隔空向她伸手,謝枝意走進幾步,這才看見他僅身着裡衣,衣襟微敞,現出肌理的輪廓。
她漲紅着臉不願将視線落在上面,欲蓋彌彰望向一旁的書卷,“阿兄,今夜你不是應當歇在東宮麼?”
昨夜都胡鬧過,他今日應當不會來才是,雖然每回自己都很舒服,并不代表應當夜夜沉迷此事。
“隻是想你了。”
他柔聲說着,嗓音愈發溫柔,像是開春時節釀造的桃花酒,撩人沉醉。
不知不覺,她就迷迷糊糊來到床前,嗅着殿内剛染的香,任由他扯着皓腕跌入懷中。
天旋地轉,她已被扣住手腕,薄背緊貼雕花床,惑人的香溢散在空氣中鑽入骨髓蔓延着。
她的唇被人銜住,衣襟淩亂,熾燙的熱順着青絲落在耳骨,又墜入眉眼、瓊鼻,她隻覺自己被拽入花海,面前馥郁的芳香令人陶醉。
蜜蜂吸吮着花蜜,花枝顫抖着綻放,分明未飲過酒,思緒總是浮浮沉沉。
遙遠的聲音敲擊着心髒,蠱惑着她漫聲問道:“那封信……阿意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