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裡的小家夥感覺到光亮,也從睡夢裡醒來,踩着小窩裡的綿絨布,小鼻子在食碗裡來回地找。
伊一正要過去看看,經過窗戶時,看到樓下的院子裡來了兩位客人。
其中一個留着長長的波浪卷,穿着大衣外套,單手插兜安靜地站着,看起來三十來歲。
另一個則是個二十幾歲的男生,跟在女生身後。厚厚的圍巾幾乎把半張臉都遮住,但依然看的出,長相是清秀好看的。
“阿蕭,好像有人來了?”
她指指窗外:“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
男人剛洗漱好,正在擦臉。聽到她講,習以為常地嗯了一聲,說:“應該是安醫生和我朋友。你先洗漱,我出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的你可以按鈴叫菲姨,或者去樓下找我都可以。也可以等我帶他們上來,正想給你認識一下我的另一個朋友。也是醫生,和我一樣大,但是醫學生讀書時間長,所以最近還在讀書,研究生最後一年。安醫生是他導師,也是我姐目前的主治醫師。”
說完,直接開門出去了。
開門的那一瞬,還能聽到樓下的交談聲。
應該是在探讨關于阿蕭姐姐的病情。
伊一沒有在意,去于是洗漱。既然醫生在,阿蕭顯然也是經常處理這樣的事,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況且從昨天阿蕭的表現來看,男人并不想她看到他家裡一片狼藉的樣子。
所以她就靜靜地在房間裡呆着,等阿蕭忙完回來找她。
男人的房間東西不多,很清爽。洗漱台上也隻有兩排架子,架子上放着洗面奶、各式護膚品,旁邊還有懸挂式的洗臉巾。瓶子不知道是什麼牌子,應該是特意定制的,上面沒有logo,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是統一的白色。
某人的強迫症體現的淋漓盡緻。
但不得不說,讓人看着很舒服。
洗過臉後,她開始從這一堆瓶瓶罐罐裡找自己可以用的護膚品。水、精華、乳液都有,她也都塗了,但是打開面霜之後卻發現瓶子是空的。
冬天很幹,房間裡也一直開着空調。
别說是臉,就是手上不塗護手霜,也會幹出細紋。
所以伊一糾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決定給阿蕭發個消息。
-阿蕭,洗漱台的面霜沒有了。你有沒有備用的呀?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回複:
-在床頭櫃的抽屜裡,你找一找。
-我記得之前菲姨說有些東西快用完了,就給我備了一套新的,我放床頭櫃了。
-左邊最下面的儲物櫃。
說的很詳細。
伊一看了一眼,先找了左邊,把最下面的櫃子拉開。裡面空空的,隻有幾管護手霜。
想發消息告訴他沒有。
但想到阿蕭正在和醫生讨論姐姐的病情,應該在忙,還是決定先不打擾他。
“左邊……是整個房間的左邊嗎?”
她坐到床上喃喃自語。
如果按照“躺在床上”這樣的方向,那應該是另一邊的床頭櫃……?
于是,又跑去開另一邊的床頭櫃。
-
楚蕭确實在和安醫生探讨自己姐姐的病情,女人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這會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側,手上一直在擺弄他的衣角。看到他耳朵上的傷口,還很心疼地幫他吹。
“阿蕭,還疼不疼……”
他安撫地朝她笑,說:“我沒事,不疼。”
女人不安地低下頭,很小聲地說:“好的。”
他們之間互動,安醫生就在一旁靜靜地觀察。
“看起來今天好很多了,新藥還是起了一些作用。”
然後朝女人拍拍掌,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阿藜?來,阿藜看看我,認得我是誰嗎?”
女生盡管看起來已經三十來歲,但這會卻表現的像個認生的孩子,揪着楚蕭的衣角小聲回答:“安醫生好……”
“嗯,乖。要認識安醫生,也要一直認得阿蕭,好不好?”
“好……我認得阿蕭的。阿蕭是長頭發……耳環好長的。”
“對呀,耳環好長、頭發也好長的,是阿蕭對不對?”
“嗯。”
楚蕭就是這個時候收到的伊一的消息。
他隻隐約記得面霜是在左邊的床頭櫃,所以就那麼回了。
但過了一會才突然意識到不對,上次菲姨把東西拿過來,因為包裝有換,整體高了一些,床頭櫃放不下了,他放到了洗手台下面的櫃子。
床頭櫃的左邊是空的……
可是右邊?
想到這裡,男人臉色一變,連忙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