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閑時穿得簡單,黑色運動褲,白色的T恤,球鞋。
巧的是,林栖也是這麼穿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在與林栖視線交錯的瞬間,忽然笑了笑。
陸野的臉固然是好看的,這不用說。
本就鋒利的五官,染上年少成名的鋒芒,眉眼都帶着光。
本身才華橫溢,再加上這張臉的加持,天生是做明星的料。
“九棟對吧?”
他聲音十分松弛,心情很好的樣子,就是在舞台上也沒有過這麼松弛的笑容。
像是某個住在隔壁的哥哥。
明明是白天,林栖卻覺得漫天的星光下墜,統統落到了自己的掌心。
世界一片沉寂,隻剩下心髒在狂吼,放佛要掙脫骨骼的束縛,沖出胸腔。
“嗯。”她像個木偶般點頭,作出與内心截然不同的反應。
i到極緻。
陸野握好旅行箱推杆,在林栖收回手的一瞬間,臉上劃過一絲詫異。
稍縱即逝,林栖并沒有看見。
“吉他給我。”他又說。
“哦,好。”
陸野接過吉他,吉他在手裡,輕得像隻玩具。
他的視線不經意落到林栖發紅的小臂,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桶。”他伸出手。
林栖僵硬地聽從,就連刻在骨子裡的禮貌都忘記了,耳邊隻有急促的心跳聲,轟隆隆如被列車碾過。
九棟不算遠。
這段路,仿佛踏在雲端。
每一步都炸響震耳欲聾的禮炮。
她的臉卻始終如一。
平淡到近乎于冷冽。
“到了。”陸野似是猶豫了兩秒,喊了她的名字,“林栖。”
林栖頓住腳步,一一接過物品,嘴邊挂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小聲說:“謝謝。”
發出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辦理完入住,林栖坐電梯上六樓,尋着《入住指引》找到自己的寝室。
寝室門一開,身後貼着湧進來好幾個女生,将林栖吓了一跳。
她認出其中一個是在帳篷那邊說自己考上了央院的。
對方徑直走向對面的床位,上面貼着她的名字——許舒。
其他三個是跟進來八卦的,都在問陸野一路跟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林栖看似神色如常,其實魂還沒有回來。
應該是沒說什麼吧,她心想。
幾人明顯感覺到失望。
還想多問,被許舒趕了出去。
“好了好了,我們要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去找你們。”
許舒關上門,探究地瞧着林栖。
作為陸野的頭号粉絲,她的角度有些輕奇。
“陸野認識你?”她眨着眼睛,抛出一個聽上去很荒謬的問題。
這個問題噎得林栖一哂。
“怎麼可能呢?”
“是啊,可是……”
許舒收起了在帳篷攤位時的眉飛色舞,思考起來。
她一路跟着兩人,親眼看到林栖進宿舍樓後,陸野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離開。
那幾秒,那個身影,直接震碎許舒的世界觀。
一種她不想承認,卻又揮之不去的暧昧想法在心頭流轉。
但是,怎麼可能呢?
她并沒有将所見告訴林栖,而是又抛出另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你認識他是誰吧?”
這個問題不是沒有道理,哪怕從林栖的背影也能看得出來,那并不是見到活的明星時該有的反應。
即便陸野還沒有正式出道,但維音同系的明星師兄,不粉其人,總該有所聽聞。
林栖那種反應,看上去比陌生人更陌生。
兩人的背影卻又有着某種難以言說的……
默契感?
許舒搖了搖頭,趕緊把這個詞晃走。
希望隻是自己短視頻看多了,或是對偶像太過在意,才會過度解讀,放大了無意義的細節。
“嗯,那不是陸野學長嗎?”林栖語氣平淡,倒顯得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很傻。
許舒:……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卻更加淩亂了。
她真的很想抓着林栖的衣領朝她吼一聲:“陸野學長,幫你,搬,行,李!”
但是即便那樣做,林栖頂多也隻會“嗯”一聲以作回應吧。
“唉,你不粉他你不知道。”許舒垂頭喪氣地抛出一句結論。
林栖平靜地反駁道:“我粉他啊。”
可惜聲音不大,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