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氿神色古怪,紀莘這才察覺不妥,羞臊得不敢再看陳氿的臉,低頭擺弄他修長的手指,“我隻是擔心你的傷,沒有别的意思。”
陳氿擡手撫摸紀莘的臉頰和耳廓,“我知道,放心吧,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婚期已定,雖然依舊克制,但陳氿終歸是比過去放肆了幾分,情難自禁地壓低嗓音貼近紀莘,“等到成婚之後,你想怎麼看都行。”
饒是紀莘再不懂,也聽得出陳氿話中的孟浪,紀莘鬧了個大紅臉,狠狠一拍陳氿手臂,“誰稀罕看你!”
陳氿分得出紀莘是羞還是惱,所以雖然紀莘撇下他獨自回房,但陳氿心情愉悅,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眼見着紀莘和陳氿在院子裡舉止親密,而後紀莘逃回房間,陳氿卻喜笑顔開,紀茹不用猜都知道紀莘定然是被調戲了。
陳氿這人長得哪哪都礙眼,笑得更是礙眼,紀茹恨不得給他兩個大耳刮子,偏偏她此刻有事求他,隻能強忍着厭惡走到陳氿面前。
“有事?”陳氿問紀茹。
“勞你幫我送一個口信給袁夫人,就說我絕不會再出現在袁适面前,請她适可而止,不要再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煩。”紀茹道。
“你為何不自己去和她說?”
陳氿明知故問,紀茹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道:“由你出面,袁夫人看到我們有你撐腰,就算她再恨我,也定然會有所忌憚。”
“哦——可我憑什麼幫你?”
“你……”紀茹氣得語塞,“你都快要與我阿姊成婚了,卻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肯做嗎?”
“既然你知道我與紀莘即将成婚,那為何還是一見到我和她相處就擺臉色?”
紀茹擺臉色自然是因為看不上陳氿,但這原因她說過,可陳氿依舊黏着紀莘,紀茹懶得再說一次,隻沒好氣地問:“你到底幫不幫?”
“幫。”陳氿道,“紀莘将你的事看作她自己的事,而紀莘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即使你不來找我,這件事我也會去做。”
紀茹氣得跺腳,“那你方才為何故意拿喬?”
“就許你每日擺臉色、翻白眼、說壞話,我卻不能拿喬治一治你嗎?好沒道理。”
紀茹咬牙切齒,恨不得指着陳氿鼻子罵,“小人!”
陳氿突然正色,“既然你來找我,趁此機會我們談談吧。紀莘說在我和她成婚後,阿凝又會啟程去往益州,紀莘不想和你分開,也擔憂你的安全,所以想讓你和她一起去宣國公府。這件事她和你提過了吧,你怎麼想?”
紀茹心中有氣,不想好好回答,“你管我做甚,那你怎麼想?”
“紀莘怎麼想我就怎麼想。實話實說,我并不在乎你對我的看法,但你是紀莘唯一的親人,成婚是人一生中的大事,紀莘一定希望你能祝福她,所以我想請你給點面子,與我和睦相處一段時日,不要讓她擔心你。”
“行,隻要你好好辦事,我保證歡歡喜喜地送阿姊出嫁!”
紀茹說到做到,不隻幫着紀莘料理繁雜的婚前諸事,還抽空給紀莘送去了圖冊。
紀莘看着桌上的圖冊,神情複雜,一言難盡。
紀茹此前兩次提起要把這東西給她,紀莘每次都拒絕,但這次她似乎沒理由再拒絕了。
“我一定要看嗎?”紀莘問。
紀茹語重心長,“我和你說過一次,男子在這種事情上容易沖動,未必能顧及女子的感受,所以你有必要學一學這種事該是什麼樣子的,以免太痛苦,或者受傷。”
紀莘倒吸一口涼氣,“那事很痛苦嗎,還會受傷?”
“那倒也不是,主要看男子如何行事。他若是疼惜你,你不會疼太久,稍忍一忍就好,但他若是不理你的感受,隻顧自己痛快,那就比較難熬了。”紀茹略微停頓,回想起目睹過的陳氿的諸多事迹,“根據他以前的行事,我看他定然是個把持不住的,你不能指望他,還是得靠你自己。”
“靠自己?”這是何意?
紀茹見紀莘懵懵懂懂,用力點了點桌上圖冊,“就是好好學這裡面的手段。隻有掌握了正确的方法和步驟,你才能保護自己,避免受傷。懂了嗎?”
紀莘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哦。”
紀茹知道紀莘難為情,交代完便出了房間,留紀莘一人獨自學習圖冊。
紀莘雙手捂住面頰,用冰涼的手指給滾燙的面頰降溫,糾結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翻開圖冊。
而後沒過多久,安靜的房間内突然響起“啪嗒”一聲,紀莘失手把剛看兩頁的圖冊掀翻在地。
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