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耳邊的人聲對着她評頭論足,她本來是明媚活潑的女子,可是如今也失魂落魄般,一步一步挪着似有千斤重的腳。
她心中思緒萬千,已經充耳不聞,心裡隻想着那一點一滴的回憶,對眼前的事物似瞧不見一樣。
黑衣女子躲在暗處,看着這紅裙女子被傷透了心,柳眉微蹙,雙手環與胸前,靜靜的跟着她。
殿下雖然有意傷楚芸熙,讓她放下念頭,可是她還是關心楚芸熙的,這個公主還是情窦初開的年紀,還未有訴說愛意,就被殿下将那念頭扼殺在搖籃裡,定會有些難以想開,殿下怕她會出事。
不知走了多久,白蕪發現這小公主并沒有往宮中的方向走去,反而不明方向的走到了另一條路上,彼時天空已經稀稀落落的下起了細雨。
那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連街上的百姓都急忙收拾東西趕回家,而這小公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走到一個小巷子裡,就蹲在了地上。
楚芸熙蹲在地上,看着地面的坑坑窪窪的小坑裡,因為下雨而積了水,雨水落在裡面發出滴答滴答,耳邊隻有落雨的聲音,再無其他,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呦,這麼美的美人兒,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裡啊?”
“好像瞧着美人有些不開心,來,要不和小爺我們去尋些樂子,保證讓你樂呵呵的。”
兩個男子看到楚芸熙蹲在那裡許久,都沒有再走,現在這條小巷子裡都沒有别人,就起了不軌之心,想要帶走楚芸熙,隻是他們剛說完話,楚芸熙冰冷的眸子就盯着他們:“滾。”
“美人還挺傲,現下無人,我們想拿你怎麼樣就怎麼樣,勸你聽話些,跟我們走!”
其中一名男子伸出手,想要拉起楚芸熙,隻是他還未有接觸到,手上就傳來陣痛,一顆石子砸在他的手上,他立馬捂住自己被砸疼了的手,在那裡吃痛的叫喚着。
另一名見此,擡頭四周看了看,确實沒有人啊,不管了,也想伸手去拉扯楚芸熙,同樣也是和那名男子一樣的下場,隻不過他更慘一些,因為自己的手已經被尖銳的石子劃破了皮,流出了鮮血。
“快,快走,這裡有鬼!”
見此番蹊跷的事情,心生恐懼,也不敢再在這裡多呆,兩人踉跄的就跑出了巷子。
楚芸熙目光冰涼,轉而底下了頭,由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這冰冷的雨水,不止刺骨,也入心。
沒過多久,她的眼底出現了一襲黑色衣裙的裙底,頭頂上也沒有再落下雨水了,楚芸熙愣愣擡起頭,就見一面容清秀姣好的女子,冷着一張臉看着她。
她立與跟前,手中的傘微微傾斜,正好遮住了自己。
楚芸熙擡頭望着她,那雙好看的眸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好像是那晚山中裡,比星辰還要閃耀的眼睛……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被楚芸熙突然說出來的話,而一愣,白蕪想起那日晚上救了她,那時候她事發突然,并未帶着面具,隻蒙了一半的臉,她就一直盯着自己看,還說自己的眼睛好看。
不會吧,這就認出她來了?
白蕪不回答,隻是沉着一張臉看她,在呆下去,就怕這公主真的會認出自己來,冷聲開口:“回去吧,别讓家裡的人擔心。”
說完,扔下了傘,就轉身離去。
楚芸熙拿着傘,她覺得這個女子很熟悉,讓她想到了那晚山中的女子,會不會就是她就是那個人,想着就立馬起身,她跑到了巷口,那黑衣女子早就不知去向,不知道去了何處,心中有些失落。
臨近年關,宮裡宮外都喜氣洋洋的期待着除夕夜,顧瑾坐在自己的宮殿裡,披着一襲白色的狐裘,看着窗外下的鵝毛大雪,暗自出神,又是一年除夕,過了今年,自己就十八歲了,算算那人的年紀比自己大三歲,應該都已經二十一了吧。
二十一,在顧瑾的那個世紀來說,才隻是個大學生,年紀小的很,可是在這裡,卻是已經算是年紀很大的女子了,跟她一般大的都已經成婚生子,相夫教子了,她也從來沒有收到那人被指婚的消息,看起來,顧嚴真的很寵愛她,若是沒有合适的驸馬人選,也不會輕易将她指婚下嫁。
可楚芸熙現在就不一樣,她面臨着困境,除夕夜,南燕太子南宮燕就來了。
自從那天後,楚芸熙也沒有主動再來找過她,偶爾她們幾人碰到,楚芸熙也都是淡淡的對自己,從白蕪哪裡禀報來說,這小公主淋了好久的雨,難怪她後來風寒入體,發了一場高燒。
自那以後,楚芸熙對她的态度就是,真的像個朋友一樣,外人看不出來,覺得她們之間感情并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顧瑾和楚軒他們知道,她們兩人之間已經不像從前那樣。
有時候楚軒也很苦惱,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妹妹和弟弟都像轉了性一般,她們之間的關系也漸漸疏遠了開來,而他自己又何嘗不知,到底是因為了什麼。
隻能苦笑着,看着她們一個個,離自己越來越遠。
顧瑾和楚轅,與楚澈的往來越來越多,有時候因為顧瑾的冷漠,楚軒還會和她吵起來,而顧瑾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看着楚軒的不理解,看着楚軒的懊惱,看着他們之間也劃上了隔閡。
終在年關除夕夜,南宮燕的到來,打破了這沉悶的氛圍。
南宮燕在宴席上,對着楚政表明心意,想要求娶楚芸熙為太子妃,西楚和南燕永結秦晉之好。
坐在高位上的男子,側頭看向自己的女兒,楚芸熙低着頭不言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和顧瑾身上掃視着,他們都知道,楚芸熙心悅顧瑾,而楚政其實也是樂于見成的,他哪裡沒有聽到那些傳言,隻是他不願意松口罷了,他還想用這點,将顧瑾永遠困與西楚。
這點,楚芸熙怎麼會不知道呢?想起顧瑾那天的話,她說自己必須得回去,必須得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志向如此高遠,自己怎麼能忍心,将她困囚與此。
“此事再議,太子與熙兒今日才第一次見面,還尚未熟悉了解,不若太子先在西楚遊玩幾日,也好與熙兒多做了解再定。”
知道楚芸熙心裡有顧瑾,楚政不會那麼随意就答應了南宮燕的請婚,又不好直接在那麼多人面前駁了他的面子,讓他難堪,就是讓南燕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