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兒被撿回來,李慕被喂了不少參湯,如今醒後腹部的脹滿感難以忽視。想要起身,又被許山年關心警惕的視線盯的動作一頓。
“你要幹嘛,是要喝水嗎,我給你到,你不要動啊。”許山年見人抿了下發幹的嘴唇以為他是渴了,起身想要去給他倒水。
李慕拉住人,蒼白的面頰上有些無奈:“不是。”
“那是餓了?也是,你應該都好久沒吃東西了,我去給你煮點粥。”許山年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這下應該猜對了。
結果手上的大掌還是未松開,疑惑看去。
抓着許山年的大掌有些收緊,李慕垂下眼不去看他,較長的睫毛顫了下,下颚微微收緊,過了一會兒,平靜低沉的聲音從那色淡卻唇形較好的薄唇中傳出:“如廁,可以帶我去如廁嗎。”
“轟”的一下,許山年的臉上迅速發燙,看着李慕的眸子飄忽不定的轉動,好在他臉黑,李慕應該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
不自在的用另一隻手捏了下耳垂,歉意道:“不好意思哈,忘了你躺了這麼久還給你喂了好多參湯……”越說許山年聲音越小,他剛竟然還要給人倒水喝,啧,有些壞啊。
手被松開,許山年拍撒腦子裡的亂七八糟彎身去扶人:“你動作小心些,小心你腰腹的刀傷。”
“嗯,多謝。”
在哥兒的攙扶下李慕從床上下來,下了床後才發現哥兒很是嬌小,竟在才到他下巴,難以想象這小身闆是怎麼把自己從山裡救回來的,心中有些感慨,是個心善的哥兒。
“李慕李慕。”
“你怎麼不動了呀,是哪裡難受嗎。”
哥兒清脆的聲音拉回李慕的思緒,低垂的眉眼看着面前眼中透着關心的人兒,輕聲“嗯”一下,然後說:“無礙,隻是剛下床的時候有些頭暈。”
“這樣啊,應該是你躺時間長了又沒進過食有些氣血不足,待會兒我給你熬點粥。”
許山年對李慕的關心是發自内心的,他想,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他既然把人帶回家就要負責,而且以後是要一起生活的,他說收留可不是說說玩的,作為二十一世紀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青年,言出必行。
面前的哥兒表情真切,李慕沒能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虛假,心中隐隐發熱,勾唇笑了笑:“麻煩了。”
李慕這一笑讓許山年恍了心神,顔控屬性有些按耐不住,人昏迷的時候他忙着賺錢,也沒仔細打量這人,現在看來,還挺帥的,笑起來有些勾人啊。
“咳,沒關系,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傷好後好好報答我就是了。”
“好。”
許山年扶着人出了房間後才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他家沒有出恭的地方。
他家住的偏,附近沒什麼人,都是些樹林子草堆什麼的,所以他和許豐都是在院子後面的樹林随便找地方解決,雖然他開始有些難以接受,但沒辦法啊,不過現在他要怎麼和李慕說明情況啊。
“怎麼了?”李慕見人突然愣住,出聲詢問。
許山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後梗着脖子幹幹的解釋道:“那個,李慕啊,我們家以前條件不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是的底層的底層,營養不良黑瘦嬌小的哥兒,透光的屋頂,掉泥的牆壁,還有面前雜草橫生的破敗小院,哪怕李慕沒了記憶,也知道這個家過得十分不好。
怕打擊到面前的小哥兒,李慕聲音放緩:“不打緊,等我傷好後出去賺錢,會好的。”
許山年本想做個鋪墊然後告訴他家裡沒地方上廁所,結果被李慕這一番話感動到,雖然隻有一點點。
輕咳一聲拍了拍攙扶着的結實臂膀:“我果然沒白救你,不過賺錢的事有我,你現在好好養傷要緊。”
“那啥,我剛是想和你說,我家沒有茅廁,你,你介意在屋後的小樹林先解決下不。”這話許山年說的自己都不好意思,這也太尴尬了吧,誰家好人連個上廁所的地方都沒有,丢死人了。
李慕也是沒想到,幽黑的眸子呆滞了一瞬,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搖頭:“不介意。”
李慕語氣自然,許山年心中長長松了口氣,然後扶着人去了屋後。
李慕右肩受傷嚴重,右手也使不上勁,就算能使上勁許山年也不敢讓他動,所以李慕的褲腰是許山年幫他拉下的……
不斷的水流聲讓思想不幹淨的許山年渾身發燙,腦子裡全是剛才瞥見的風景,簡直就是,誘人犯罪啊,那長度和寬度,他就是在歐美小電影裡也沒見到過幾次,不知道用起來……啊呸,想什麼呢!打住打住!
其實李慕也不太好受,再怎麼說許山年也是個哥兒,雖然是為了幫他,但讓一個哥兒給自己解腰帶,他也有些尴尬,想快些結束,可他的生理不允許,低垂的眸子看着放水的地方,有些仇視。
回到小院,兩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剛才的事,不過一個個臉都是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