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山年等着王夫郎帶着王虎過來後才和李慕離開,許豐有了小夥伴還有王夫郎照看着他也放心。
今天就在山腳偏上一點活動,李慕就沒請馮大川幫忙,他這段時間教馮大川認了不少好認又比較值錢的藥材,他進山打獵的時候遇見了可以采回家,等去鎮上時賣掉,也能賺不少錢,這樣下來馮大川每次捕的獵物也不用因為藥錢全賣完,有的會留着給林雲補身子,偶爾還會給許家送些。
李慕有段時間想跟着馮大川學捕獵,不為賺錢,隻是想捕些獵物給家裡的哥兒小孩補身體,但當時身體沒好全,被許山年堅決拒絕了。
看着身側的高大漢子,許山年溫情一笑,有李慕在,那些要用到的工具完全不需要他去拿,李慕不會允許的,就算是進了山林,遇到需要采挖的草藥,李慕也會先自己動手,讓許山年在一旁指導,除非遇到珍貴或則需要采摘技巧的草藥才會讓許山年自己來。
“慕哥,這個叫龍膽,入藥部位是根,你可要小心啊,要保證根系的完整。”
“好。”
不過十幾公分的龍膽被兩人包圍,顯得可憐無助,許山年抱着胳膊在旁邊蹲着看李慕的操作,時不時提醒一下。
“慕哥,龍膽根比較長,你挖深些,這樣,把鏟子從這兒豎直下去輕輕晃動。”
“這樣?”
“不是,離植株遠些,不然會不小心戳着根的。”
說着許山年便直接上手,纖細偏小的手掌捏住李慕一小半手腕,帶着他的手把鏟子往後挪了挪:“差不多這個距離就行了。”
低垂的鳳目盯着腕處的手掌,神情不明,許山年的手不算細膩,指腹和掌心都帶着薄繭,有些撓人,不過不讨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思緒拉回,李慕輕嗯一聲,用力摁下鏟子,然後按照許山年說的挖出一根完整的龍膽。
“不錯不錯,可以出師了。”許山年笑着接過還帶着土塊的植株放進背簍,打趣的看着面前的李慕。
哥兒笑的眉眼燦爛,李慕也跟着笑了起來,眼神中帶着寵溺,故意叫道:“是小師傅教的好。”
許山年被李慕這一聲“小師傅”叫的面紅耳赤,渾身的熱仿佛一下子湧上腦袋,漸漸恢複正常膚色的皮膚瞧起來紅撲撲的,李慕有些手癢,但忍住了。
注意到李慕眼中的笑意,許山年的羞赧轉為惱怒,揉了揉發燙的耳朵,瞪了人一眼,然後轉身快步往林子裡走去:“快跟上,笨徒弟!”
瞧着人羞惱的背影,李慕忍不住低笑,結實的胸膛下一震一震的,若是被許山年看見,準會更加生氣。
“小師傅可等等我啊。”
低沉磁性的聲音含着笑意,好聽的讓人臉紅心顫,卻又像調戲姑娘哥兒的富家公子,帶着點流氓的意思,讓人愛恨交織。
“不準再這樣叫我!我生氣了!”許山年回頭兇巴巴的警告,卻還是停下來等人。
李慕幾步跟上,看着面前努力闆着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威嚴些的哥兒,心中低笑,面上卻又恢複成平日裡成熟穩重的模樣,神情溫柔,體貼道:“好的,都聽山年的。”
李慕态度變化太快,許山年有些跟不上來,愣了一下後立馬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勢:“咳,山裡危險多,不準鬧知道嗎?”
懂事的李慕:“知道了,不鬧。”
明明是自己在訓人,可被那雙比黑曜石還要吸引人的鳳目看着,許山年有種長輩縱容自家小孩的錯覺,甯靜溫柔。
拍了拍瞎想的腦袋,帶着人繼續找藥。
“山年,這個是藥嗎。”
“不是,那是野菜。”
“這個呢?”
“也不是,那是雜草。”
……
明明是來采藥回去試着種植,可這山林硬生生被兩人逛出郊遊的感覺,一個對野外各種動植物知識儲備豐富,一個一竅不通,一個問題多多一個耐心回答。
不知不覺,李慕背上的簍子已經裝了不少藥,兩人也走出來原來計劃的範圍,許山年估摸着這都快到山腰了,不敢再進,便拉着李慕準備回去。
“不采了嗎。”
“不了,馮大伯說這山裡有豺狼,還是小心些吧,這些便已經夠了。”
“好。”
李慕沒有和許山年說的是,他聽見豺狼的第一反應是不屑,算是内心深處反射性的感應,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有把握弄死那些玩意,但比起在許山年面前耍威風,他更不舍得讓許山年冒險,哪怕一絲一毫。
回去的路上許山年發現他們離栗子林挺近的,想了想朝李慕問道:“要去我撿到你的地方看看嗎?”
接着不等李慕回答,又繼續道:“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就想起些什麼了。”雖然可能性很小,但總比不試強。
拒絕的話被吞回肚裡,看着面前操心幫他找回記憶的哥兒,李慕心中一暖,卻又有些排斥,那些過去對他來說,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不然他怎麼會忘記?
無法拒絕許山年的好意,李慕被拉着去了栗子林。
“這些毛球是家裡那些栗子?”這還是李慕第一次見到刺團狀的栗子,有些詫異。
“對呀,那些圓滾滾是剝好了的。”許山年撿起一個剝開給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