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漸漸有了生活氣息,許家小院一片欣欣向榮。
寬敞明亮的屋子裡,一家三口在一張長桌上寫寫畫畫,金黃的陽光透過門窗落入屋裡灑落一地金黃。
“山年,手放松,用手腕帶動筆尖。”李慕忍着笑意,溫熱的手指在哥兒僵硬用力的手腕處點了點。
習慣了現代筆的許山年一時有些改不掉前世的習慣,看着紙上一條條蚯蚓爬似的線條一臉郁悶:“不行啊,他不聽我的。”
一旁已經練完三頁紙的許豐放下筆,好奇的朝他哥哥的作品看去,嗯,比第一天好了不少,起碼能看出橫豎了,安慰的走近拍了拍許山年的胳膊:“哥哥不要急,已經很厲害了,比第一天的畫符好很多。”
許豐是真心寬慰,許山年卻覺得自己受到了暴擊,他堂堂一名碩士,竟然不會毛筆字,連個小孩都不如的那種。
哥兒呆滞的模樣讓人好笑又心疼,李慕拍了拍許豐的腦袋将打擊人的小孩忽悠走:“練完了可以去玩了,不是和王小虎約好帶招财去他家玩嗎。”
“嗯嗯,那我去找小虎了,哥哥在家好好練習!”許豐撈起在許山年腳下的狼崽子就興緻沖沖的往外跑去。
精神恍惚的許山年還記得關心弟弟:“你路上小心點,不準走小道,晚飯前回來。”
“知道了哥哥!”
等許豐徹底跑出院子後,許山年丢下毛筆頹廢的在一旁坐下,翻看着許豐的字帖,筆迹稚嫩卻很用心,一筆一劃不說很穩卻也能看出是什麼字,不像他,控筆都控不好,為自家小弟自豪之餘許山年又有些苦悶,這個朝代的字和前世的繁體字差不多,他大多都認識,卻沒想到寫起來這麼折磨人。
不過李慕的字迹真的好好看啊,像藝術品,遒勁有力隽古風流。要不是那天去鎮上路過書店他随口問了一句,還不知道李慕識字呢,一時起意買了筆墨紙硯等着回來和李慕學習,卻沒想到這麼難。
懶懶的趴在桌面上,指尖在宣紙上輕點,看着那收放自若筆力千鈞的字體心生羨慕,他估計一輩子都寫不出這樣的字吧。
“慕哥,你這字應該練了好多年了吧。”
倒了杯涼茶放在許山年手邊,李慕輕笑:“山年又糊塗了,我怎會記得自己練了多少年。”
“啊,也是,不過你字寫的真好看,好羨慕啊。”
寬大的手掌寵溺的揉了揉許山年的腦袋,輕聲哄道:“山年才是厲害了,不僅識得藥材還會好多稀奇有用的東西。”
随後又扶着哥兒單薄的肩膀将人從書桌上拉起,把毛筆遞給他,語氣溫柔:“練字不急,我們慢慢來,總會寫好的。”
李慕的表情太過溫柔,漆黑的鳳目中帶着寵溺,許山年的心跳不自覺的跳的快了些,接過毛筆攥在手裡,垂着眼睛盯着那還染着墨水的筆尖,故作鎮定:“哦,知道了。”
瞧着那漸漸變成粉紅的耳朵,李慕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借着給人整理頭發趁機碰了碰,熱熱的,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許山年也就隻是嘴上抱怨,抱怨完後一口喝掉一旁的涼茶,靜下心繼續練習起來,他深知無論在哪個時代,學習知識,識字會寫字總是大有用處的。
運筆的手有些不穩,許山年集中注意力去克制上一世的習慣,忽的拿筆的手□□熱的大掌包裹,驚的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身後隐隐貼上一具溫暖的身體。
“别動,手放松,跟着我的力道來。”
濕熱燙人的氣息落在許山年的脖頸,激起一片桃紅,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太近了吧……
知道李慕這是要親自教他,許山年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握筆的手有些發粘,慢慢松開些,随後點了點頭:“知,知道了。”
低垂的眸子瞧見哥兒害羞的樣子,李慕心情愉悅,嘴角微微上揚。
“像這樣,下筆時可以重些,然後力道在慢慢減輕。”
“收筆時試着往上擡……”
“對,就是這樣,山年很聰明。”
“哇,好像真的好些了,你好厲害!”
被人兒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慕表面維持着穩重自然,心中卻早已樂的不行,輕咳一聲:“我們繼續吧。”
“嗯嗯!”
不知不覺,屋外的陽光從金黃色染成了橙紅,林間也揚起了微風,拂過樹梢發出沙沙聲。
在李慕的悉心指導下,許山年終于寫出了自己滿意的字,甚至覺得自己有一天能寫出李慕那樣的字迹,李慕對此很是鼓勵,對于許山年能寫出和他一樣的字迹,他有種說不出的期待與欣喜。
自從寫出的字能看出是什麼,許山年的學習勁頭便越來越足,每天一有空閑就纏着李慕寫些字詞給他臨摹。不過李慕最近也忙了起來,因為他正和和馮大川學習捕獵,也不算為了補貼家用,就是抓些野味給家裡改善夥食。
許山年本來是擔心的,但見人堅持也就随他了,然後沒幾日,小院裡用籬笆隔出了一小塊範圍出來,裡面養了兩隻灰野兔和三隻雞崽。
野兔是李慕從山上捉的,許山年見小孩和招财喜歡,而且家裡也不缺肉吃便養了起來,剩下的三隻小雞是馮大川和别家換的然後給他們送了幾隻過來。
“招财!你給我出來!”
看着不知何時鑽進栅欄裡的招财許山年有些頭疼,走近敲了敲籬笆外裝作無辜的許豐,然後打開栅欄門把裡面抓雞攆兔的狼崽子趕了出去。
“你再這樣下去那些兔子和小雞都要得抑郁症了。”許山年嫌棄的踢了踢腳邊長大不少的毛球。
“哥哥,什麼是抑郁症啊。”許豐一臉求知。
“抑郁症啊,是一種難纏的病,不痛不癢,卻讓人一直開心不起來,哭不得笑不得。”
聞言小孩眉頭擰巴在一起:“聽起來就好難受啊。”
許山年沒再說什麼,隻是笑着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哥哥,我下次會看着招财的!”許豐仰着腦袋保證,他要保護好兔子和小雞!
“好哦。”
穿過林梢的風吹散小院的炙熱,許山年拿着鋤頭在小菜園和藥園裡除着雜草,許豐跟在後面徒手抓蟲,然後又喂給小雞,樂此不疲,招财也跟在他後面來回跑,兩小隻自娛自樂的倒也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