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往白梧行宮行去時,前方卻響起塗山沐慌亂的叫聲:“大人,不好了,他們不讓我們入住白梧行宮!”
南飛急忙朝他奔了過去,問道:“妖界曾有規定,參加三界群英會的參賽者,可在比賽期間入住白梧行宮。我們是來參加三界群英會的妖族,手中有靈煌長公主的玉令,他們為何不讓我們住進去?”
他們來到神都參加三界群英會,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讓丹凰住進白梧行宮。
塗山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歎了口氣道:“門口的護衛說仙界的使者今天到了,行宮裡都住滿了人。可我剛才在外面看着,裡面沒什麼人啊。”
落彩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問道:“他們是故意欺負人嗎?你給他們打點沒有?”
塗山沐搖了搖頭:“我想塞妖珠給護衛,可那護衛竟然不收。”
落彩瞪大了杏眼:“我原以為在當今妖界,有錢便能使鬼推磨。這白梧行宮究竟是什麼原因,連錢财都不管用了?”
落彩向來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近來丹凰對她頗為寵愛,這使得她變得更加活潑俏皮,甚至偶爾還敢與丹凰開上幾句玩笑。
丹凰凝視着遠方的白梧行宮,冷冷道:“護衛這般行事,想必是有人蓄意而為。你再去打探一番,就說我們并非要住進去,隻是想知曉具體緣由。”
塗山沐領命而去,沒過多久,便回來向丹凰禀報:“大人,您說的沒錯,那白梧行宮的護衛适才收了我的賄賂,暗示我們有人在背後搗鬼。他讓我去祭禮司詢問情況,查查我們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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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梧行宮的绮水苑當中,有一方池水,平滑如鏡,倒映着天空和樹木的倩影。池水邊,垂柳輕拂,荷花綻放,香氣飄散。
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扶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艱難地走在台階上。突然,老人體力不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若是丹凰還在,能認出他們就是城門口她給過妖珠的那對祖孫。
小女孩慌忙跪下來,去檢查老人的身體,哭了起來:“族長,您怎麼了?我們到了,您别吓我啊……”
“誰在門口?”绮水苑裡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一名左耳殘缺的年輕旋龜妖跑了出來。
他看到一老一幼倒在院子門口,先是愣了一會,待認出來對方後,驚訝地喊道:“水沫?你怎麼來了……”
他的目光随即往下移,當看到那面容憔悴、瘦得皮包骨的老人時,年輕的旋龜妖不禁大驚失色:“族長!”
“順耳哥哥!”水沫如見到救星一般,“我們可算找到你了!”
這位名為順耳的旋龜妖趕緊跑過來,将族長搬進了客房的榻上。
望着榻上隻剩下一口氣的族長,順耳焦急地問道:“水沫,族長的身子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千裡迢迢跑到神都來?”
水沫抹了抹眼淚,說道:“順耳哥哥,族長原本是不想來的,可那孔雀王族貪得無厭,橫征暴斂,再這樣下去,我們要滅族了。族長和我以參加三界群英會的名義前來,是為了上神都告狀。”
她抽了抽鼻子,繼續道:“誰知走到半路,族長的身體便垮了,我請了大夫,卻也查不出病因。我們的盤纏被路上的官吏盤剝光了,一路上乞讨,這才好不容易到了神都。多虧了城門口有一位七彩雉妖族的前輩幫助我們,否則我們連神都的門都進不來。”
“什麼?孔雀王族又逼你們了嗎?!”順耳目眦欲裂,憤怒地在牆上砸了一拳,竟将牆面砸出一個小坑,“我們祖祖輩輩都在為他們開采和運送太陽晶石,不知有多少族人為此丢了性命,他們怎麼還不知足!”
聽着順耳憤怒的聲音,族長用盡全力抓住順耳的手,說道:“順耳,水沫,莫再伸冤了,千萬不要和孔雀王族作對……讓我死……”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極為艱難,仿佛下一刻便要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