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謝明蘇是否名聲掃地,但又不想一欄又一欄費勁找他的消息,禦劍落地時,随機拉過一個經過的女修問:
“姓謝……哦是謝閣主,最近可曾傳出他的事迹?”
女修嗤鼻:“此人也配尊稱一聲閣主?有人曝出他與宗主之間不僅毫無暧昧,還鬧得有些僵,私下還多次以權謀私。謝狗不僅不出面道歉,還躲在外面與散修喝酒去了。”
說完白眼翻上了天。
“人面獸心呀。”雲止附和道。
和女修寒暄了幾句,雲止正要離開,聽到宣傳欄的位置傳來一陣讨論。
“什麼!宗主收雲止為徒了?此消息公示三天?”
“不會吧,前幾天舞劍場合不是指定她當道侶嗎?這才短短幾天。”
指定當道侶?雲止記得明明是指定拿禮物,自己拿了儲物袋和金烏杵臼。她想繼續聽下去,刻意放大了耳識,傳來的聲音也更清晰。
“我看宗主是愛之深遠,擔心雲師妹因修為低而自卑,故收她為徒,助她實力漲到元嬰或出竅時,再對外公開道侶身份,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那可未必,宗主幾百年無心情愛,這幾日和雲止朝夕相處,不成道侶反成師徒,反倒證明了她對雲止是單純欣賞,見她根骨奇特,想賦予一場造化。”
“先不争執愛與不愛,公示提到宗主傳給雲妹代理掌門令。這算得上曆代最貴重的拜師禮,雲妹才築基修為,擁有此物後不知多少雙眼睛會盯上她,多出多少危險。”
……
雲止的目力能勉強看到公示内容,是一張宣紙,邊角的字迹與那天化身謝明蘇見昆瀾時撞見的字迹相似。
原來那日昆瀾寫的是收徒公示。
本以為輿論重心會是昆瀾,沒想到還能聽到有同門擔心自己,雲止想等公示期結束後,抽個時間與她結識。
腰間的玉佩突然發出藍光,是赤鸢的訊息。
剛想點開查看内容,一把帶有冰系靈力的劍在她眼前停下,赤鸢從半空收劍跳下。
“雲止,你還好嗎?自你登上宗主殿,我就再沒見過你了。”赤鸢抓住她的臂膀,将人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又問:
“宗主沒對你如何吧,沒有囚禁你讓你不能睡覺吧?”
難道還有謠言沒有清理幹淨?雲止雖然困惑,但還是回了一句:
“我沒事。宗主待我不錯。”
見赤鸢不太相信,再次強調:“是真的不錯。”
赤鸢仍然沒有松開手,她表情變得有些猶豫,說出了心事:
“雲止,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看到一本……額……是夢到一個場景,”
不想提到雲止無關的人或物,赤鸢變化了一些字眼:
“夢到你遠比現在強大,前往了一個很荒涼恐怖的地方,神情非常不對,跪地拿着劍不肯放開,任由惡鬼破壞你的護體罡氣。”
“你這隻手的尾指,被吃的隻剩三根骨節了。”說完擡起了雲止的右手,心有餘悸地看着她完好的指節。
“雖說夢都是反的,但不久後築基秘境就要開了,為了防止意外,我要送你一件防身之物。”
赤鸢從懷中拿出一個護指套,珍重地戴在了雲止的小指上。
護指套雖像金屬質感,樣式沒有凡間首飾匠打造的精美,樸實無華的表面僅僅被打磨到光滑平整,像是沒有煉器技藝的新手之作。
“什麼材質?”雲止摸着指套問道。
“幽冥魂晶,克邪祟。此物是醜了些,但我在上面刻下了隐匿決,稍後把口訣教你。”赤鸢完全不顧平日的高冷形象,喋喋不休跟雲止說着話。
“有心了。”雲止不善回應好意,往往意簡言赅。
想起近日收取了虹月的保護費,或許應該多在赤鸢跟前提及此人,雲止問:
“虹月呢?經常和你同行,今日怎麼沒見到她?”
赤鸢随口回了一句:“可能在哪找酒喝吧。”
*
雲止庭院潛進了一名賊。
此賊正是膽大的虹月,因為無法容忍雲止借赤鸢的由頭多次勒索,又知曉雲止平日研制香水,家中想必有避免香水揮發的烈酒。
正好偷她幾瓶酒,反正沒金子值錢,這種程度的報複都算淺了。
虹月在放置香水瓷瓶的架子上看到了五壇酒,卷走了四瓶藏進儲物袋,正要離開,卻發現有人闖進來了,且看不出修為的深淺。
逃已經來不及了,虹月化成泥鳅大小的妖身,跳到置物架上,固定姿勢當一個金龍擺件。
腳步聲越來越近,虹月睜圓眼睛,一秒也不敢閉上。
來者正是昆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