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妖王看來就是又慫又陰險,為魔主樹立怯戰的負面形象。
她的掌心生出一團帶有紫雷的火,内有噼裡啪啦的電光。
“不與我打一場,你休想離開這座王宮。”
這種胡攪蠻纏有失王室的氣度,昆瀾皺起眉頭,疑惑妖王的怒火發作的沒有緣由。
看來今日必有一場惡戰,昆瀾答應得十分幹脆,“那就戰吧。”
“但不是現在,我要給魔後發消息,我這邊有任何大動作,都要向她報備,特别是打架這種事。”
她拿出玉佩,當着妖王的面,寫下不太正經的訊息:
我的魔後、心尖上的人兒、天下無敵寵我愛我、視我為絕對中心的昆大宗主,與我分别了兩日,是不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心心念念都是我……
妖王被肉麻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側過身去不願再看,無語至極。
“磨磨唧唧的,報備完告訴我一聲。”
昆瀾立刻補上關鍵信息。
怎麼運用魔力?
她很快收到回訊。
“我的魔息在你的神魂内安睡,你可以催動魔念喚醒魔息,魔息越活躍,你能操縱的魔力就越多。
“魔息很叛逆,不能被壓制,否則會四處流竄,像刀片一樣弄疼你。你隻需舒展經脈,為它留出暢行無阻的通道,魔息感受不到挑戰,也就安分了。”
魔息不比魔念,被喚醒以後,會帶來直觀上的痛楚,昆瀾還是決定一試,被妖王邀請至更開闊的地帶比試。
昆瀾的天資雖高,也不是一開始就能領會如何與魔息共存。
事實上,她沒什麼危機感,心如止水,連魔念都很難激發。
最開始的對決,她一直沒有正向接招,而是不停的躲,躲火焰、躲掌風、躲踢腳……非常的被動。
她邊躲邊激發魔念。
清明台内的黑色魔念把自己變作一張蹦床,讓雲止那一縷紫色魂力跳躍不停,玩得不亦樂乎。
昆瀾的靈體在靈台内急得滿身是汗,忍不住斥責:
“都什麼節點了,我快輸了,你們就不能幫幫忙嗎?”
三團魔念不為所動,甚至還把蹦床變大了,讓那縷魂力能跳得更高。
“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昆瀾的靈體化作一隻大手,把蹦跳在半空中的雲止魂力給逮走了。
這群魔念像瘋了一樣追着她跑。
這縷魂力在危急時刻還能幫昆瀾的忙,平時就隻認魔念不認正主,化作鲨魚般尖銳的牙齒,對着大手狠狠咬下。
“嗷,你再不聽話,我以後就把你關進腳趾頭,讓你再也見不着她們。”昆瀾吃痛一聲,最後的耐心也被磨沒。
紫色魂力對傷口吹出涼氣來讨好她。
昆瀾的靈體帶着魂力在身體内上下逃竄,魔念在這具身體裡四處遊走,半天也追不到她。
它們的身形越來越壯大,也越來越怒不可遏。
昆瀾的肩膀和發尾有黑氣冒出。
沒過多久魔息也被喚醒了。
好痛,像火燒一樣。
人族的神魂本就不是魔息栖居的地方,魔息流入她的四肢百骸,那些難以被調動的魔力與之熱烈的相應。
痛楚不斷升級,昆瀾不停的魔念“舒展”二字,用意志讓被痛到痙攣收縮的經脈放松,讓魔息感受不到阻礙。
它更歡暢的呼應體内的魔力,這些沉寂的魔力開始自主的為昆瀾減輕疼痛,向昆瀾釋放出親和力。
昆瀾心知大功告成,學着雲止的作戰風格,開始主動進攻。
她用魔力凝出一根紫色尖錐,擊穿了妖王抛出的雷火,直直刺向妖王的頸窩。
“這才像樣。”妖王早已厭煩她的一味躲避,用手接住了紫錐,将其掰成兩截。
其實雲止的紫錐比她的仿版威力大。
那是用神魂之力凝實而成,堅硬到能破開任何大乘期修士的護體光罩,刺穿對方的肉身。
昆瀾一次次的還原紫錐的真正威力,所耗用的魔力越來越多,順利在妖王的胳膊和腰側留下了劃傷。
曜日金烏身為大妖,肉身比人族更加強悍,造成這樣的傷害已是不易。
她也漸漸意識到她與妖王的差距。
雲止剛突破大乘中期,妖王已是這個境界的圓滿,儲備的力量更足。
不宜久戰,紫錐不能一直用下去。
昆瀾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柄大乘期魔劍,而魔主從未在單挑中用過劍,她隻能生硬的解釋:
“我與昆瀾之前是師徒關系,我得了她劍法真傳,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
她一劍劈開妖王扔過來的四團雷火。
妖王在心中冷笑。
這厮總算裝不下去了。
一妖一人打得不可開交。
比試台留下好幾個半米深的凹坑,被劈開的雷火在地上留下熏黑的印記。
妖王拖地一米的禮裙被劍砍到腳跟的位置,王冠也向右歪斜,是酣暢淋漓打了一架的模樣。
昆瀾身上的白衣有好幾個躲閃不及雷火留下的的煤球印,但沒留下傷口。
最終打成了平手。
平手也比輸給魔主或輸給修仙界第一人說出去風光。
妖王在比鬥中又動了一次腦子。
從昆瀾給魔主發消息的甜蜜表情以及魔主的快速回複來看,她們的關系未必如那名魔族形容的那樣糟糕。
或許是暫時互換了身體,體驗對方的身份與生活。
一切都是誤會。
“由本王帶領魔主出界吧。”妖王的态度好轉不少,微笑着說出這句話。
赤鸢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跑到妖王眼前,行了觐見的大禮,說:
“主上先前答應過我,要去龍宮為魔後挑選一件禮物,并見證我與虹月的結契大典,大王可否讓主上多在妖界待上幾日?”
“可。屆時我會為你們送上賀禮。”妖王對妖魔結合沒什麼異議,這也是開放外交的一部分。
“多謝大王成全。”赤鸢再行一禮,牽着昆瀾離開了王宮。
昆瀾将憋了一路的話說出來:“你與虹月……是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妖族的耳朵很靈,赤鸢湊到昆瀾耳邊說悄悄話。
“我隻是答應和她交往,還沒進行到那一步。”
“那為何邀請我去魔宮?”昆瀾也是很小聲的問。
“龍王最近腦子不太好使,他在病床上說出了‘要與魔族合作,鬥垮妖王這一脈金烏勢力,讓妖界從此以龍族為首’的胡話,萬幸消息沒有傳出龍宮。
“希望魔後随我去一趟龍宮,以魔主的身份讓龍王死心。”
昆瀾坦然的說:“你是唯一一個發現我不是……”
“噓。”赤鸢豎起食指,勸她收聲。
“我不能替她做決定,萬一她想和龍族處好關系呢?”
昆瀾取下宗主玉佩,正要用魔力凝字,手卻在發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玉佩。
“你怎麼了?”赤鸢握住她的手,探查她的傷勢。
經脈有十幾處裂口,魔力暴動得厲害,且裂口在不斷的擴大。
與妖王的決鬥,讓昆瀾受了暗傷。
“不宜讓妖王知道你的情況,我帶你去魔宮。”赤鸢取出一粒能緩解傷情的丹藥,給昆瀾喂下,召出一朵白雲,把昆瀾扶了上去。
“虹月送的,好看吧。”
昆瀾其實沒問,見赤鸢那麼雀躍,輕微的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