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瀾簡要的交待了龍王具體是被哪一種力量奪舍了,并把功勞全部歸在虹月頭上,誇贊她有勇有謀。
虹月見赤鸢沒有說話,大概能猜到她和昆瀾達成了共識。
她認領了這份功勞,并祝願王上的身體早日康複。
龍王對魔主的印象極好,幾乎想要與她結成義妹,但她精疲力竭,連結拜儀式都沒力氣參加,隻好作罷。
她非常滿意虹月的表現,在衆多龍醫、護衛以及兩名魔族面前宣布:
虹月護主有功,有資格當下一任龍王,在所有龍儲中順位第一。
得了龍王首肯,并不意味虹月一直會是順位第一。
龍族長壽,龍儲之間競争激烈,每隔十年,第一順位的龍儲要迎接其餘龍儲的挑戰,要一直赢下去,才能真正享有繼承權。
龍醫建議龍王接下來靜養半個月修複元神,大家見龍王神色疲憊,紛紛告退讓龍王休息。
昆瀾與赤鸢虹月一路同行,赤鸢交給她一樣東西,說是燒死奪舍者以後殘留的碎片,不似這個世界的産物。
是一片薄如蛋殼的藍綠色小方片,和小指的指甲蓋差不多大小,上面鑲嵌着零散的黑灰兩種晶體,方片表面一些或橫或豎的印刷線條。
“濟世宗一直在暗中清肅天外來客,修士對這類群體的了解僅限于通識課講解,赤鸢,你如今親曆這種事,對它們有何印象?”
昆瀾專門為小方片找了個木盒進行保存,将其存入儲物戒中,問起這個話題。
“它們真的很傲慢。”赤鸢一想就來氣。
“我用魔力圍堵那個奪舍者,她很不屑的說,這個世界就是個低等文明,最強者甚至比不過一個系統,要不是她與系統斷了,才不至于那麼被動。”
虹月有一種很驚心但又很恍惚的感覺,也有些感慨。
“它給我一種遊戲世間高高在上的感覺,對生命沒有敬重之心,在它看來,龍族就是一具不合身就可以脫下的皮囊,龍宮内亂因它而起,它卻像在隔岸觀火。”
她們對奪舍者都沒有好感。
“我會提醒王上和妖王加強戒備。”虹月生出後怕。
*
解決完龍族危機,赤鸢回歸魔界履行榮譽魔尊的職責,臨走前交給虹月一枚單向單次通行戒,交待她養好傷以後來一趟魔界。
虹月的半年假期還剩三個多月,但赤鸢沒有假期了,最好的辦法是讓虹月來魔界找她渡過發情期。
昆瀾離開妖界以後,并未第一時間去濟世宗見雲止。
來一趟妖界,得了兩座金山,收獲滿滿,但這樣的禮物難以取悅雲止,她要為雲止尋一個無可替代的禮物。
雲止大概想要一把武器吧。
和同等境界的強者交手,有武器在手,赢得更快一些。
昆瀾花了兩天時間去打探寶物出世的消息,得知冥界有一座深淵近期天生異象,征兆不祥,多半為邪物降世。
邪物也很搶手。
昆瀾來到深淵附近,發現已經有不少鬼修和人修搭起帳篷常駐于此了。
她猜測即将出世的會是一柄劍,或是鑄劍的材料。
之前屢次做過的預言夢裡,雲止手中的劍不是魔劍就是邪劍,她到現在也沒見到過,有可能此地與雲止有緣。
撥除欲網以後,她很久沒有産生過勝負欲了。
用雲止的身體重新體驗這樣的情緒,讓她熱血沸騰。
昆瀾把深淵附近駐留的鬼和人都揍了一遍,揍完以後聲稱這片地被魔主占了。
可能因為實力太好,一招就解決了對手,有好幾個鬼修很崇拜她,願意追随她的腳步。
這些鬼修實力也是不俗,最低都是出竅期修為。
昆瀾指派她們繼續留在深淵,遇到奪寶之人,以武力逼走,邪物出世之日第一時間通知她。
鬼修們收到了任務的一半酬金。
此事安排妥當後,昆瀾動身前往濟世宗。
*
濟世宗宗主峰,雲止在主殿辦公。
五大長老傷重到無法下床,這兩日她不僅要處理宗主事宜,也順帶處理五峰的特急事務,比之前更加忙碌。
她将魔軀拼湊完整,灌入魂力治愈那些陳年的切割疤痕,每次都會耗費數個時辰。
這兩天她把鑄造魔劍的事交給了夏芝去處理,夏芝清點了她的财物,整理出一份鑄劍材料清單讓她過目。
雲止的時間都被正事擠滿了。
偶爾想起昆瀾,就想起萬魔窟群魔受刑,昆瀾也同樣知情,但現狀沒有絲毫改變,心中升起遷怒之火。
五峰長老請了病假,雲止當前重用的是輿情閣閣主燕青群,為她開放了可以自由出入宗主殿的權限。
燕青群進殿向她禀報。
“魔主在濟世宗大門前,想要見您一面。”
雲止還在氣頭上,暫時不想見她,冷冷的說:
“我在忙,你去回絕她。”
燕青群還不知道兩人互換了身體。
但她知道萬魔窟已被宗主毀去,五峰長老更是被宗主重傷,雖然不知她們為什麼還能和平共處,但宗主這些表現無疑是投敵魔族了。
五峰長老沒有聯合廢除昆瀾的宗主之位,這讓燕青群有點想不通。
更讓她想不通的是,魔主如今主動來見她,她反而不願見。
宗主的心思真難猜啊。
燕青群瞬移來到大門前,見到了魔主。
氣質沉靜平和,不像來惹事的。
魔主似乎很想見到宗主,眼神中的熱情與渴求不似表演。
燕青群很怕魔主把宗主拐跑,畢竟濟世宗高層就隻剩宗主一人能處理事務了,其餘幾位都躺在造丹峰。
她先是客氣的回絕。
“今日是芙達仙尊收宗主為徒的紀念日,宗主正在女娲殿上香,為已飛升的師尊祈福,通常要祈福一整個白天。”
這隻是杜撰。
自從宗主拔除了欲網,就不怎麼親近芙達仙尊了,上香這種事更是不可能,但這種細節魔主怎麼可能知道呢?
昆瀾當即拆穿:“五日後才是芙達仙尊收徒的紀念日,這都記不住,你就是這麼給宗主辦事的?”
燕青群假裝反省幾句,态度開始變差。
“宗主從魔界回來後反思了幾日,想起了師尊教誨,認為不該和魔族有任何牽扯,正考慮與魔主解契。”
說完又假意的安慰道:“人魔殊途,希望魔主不要因覓錯良緣而介懷。”
昆瀾隻當燕青群在胡謅。
她肯定沒獲取到雲止的信任,不然雲止會向燕青群道明真實身份。
“哦。”昆瀾置若罔聞。
見魔主不為所動,燕青群放出最後一個大招。
“其實宗主就是不想見到你。”
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
昆瀾再也無法裝作松弛。
她浮誇的捂住心口,眼中含淚,裝作痛心無比的樣子。
接着眼神變得堅定無比。
“那就别怪我無情了。”
她從儲物戒取出紙墨,當着燕青群的面,用魔力寫下兩行字。
“你把這個交給濟世宗昆宗主。”昆瀾語氣疏離的把紙張遞過去。
燕青群接過來一瞧。
是一封戰書。
“昆大宗主,白日不見我,晚上我帶領魔兵圍攻濟世宗。——魔主”
她不敢署名雲止。
隻有這樣,雲止才無法拒絕與她見面。
燕青群正要把這封戰書遞交給宗主,不知偷聽了多久的雲止騎着紙鶴飛了過來。
眼看裡大門隻有一公裡,紙鶴突然化作星點消失了。
雲止在空中放出一句話:
“幾日不見,你可真給我長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