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濟世宗那半邊身體的魔力被消耗了太多,也可能是身體脫離了神魂太久,魔力有些凝滞,沒被完全喚醒。
雲止看着地上那一具手腳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臉上的易容消失,變成與她的本相完全不同的一張臉。
該怎麼處理呢?
這具身體也屬于她,與昆瀾有諸多美好的回憶,與赤鸢的回憶更多,靈脈被改成了魔脈,融入了滅魂釘的力量。
她不舍得封存起來。
那就融為一體吧。
雲止把這具半魔半人的身軀點化成一束柔和的紫光,與當前的魔軀一點點融合。
半個時辰才融合完畢。
魔軀内一部分沉寂的魔力被激活,雲止一舉突破至大乘中期圓滿。
看來要多多讓魔軀活躍起來,才能逐步恢複往日實力。
她還想起一件事。
在濟世宗她曾允諾過,要給達虛一個正式回應。
“達虛,我要求與你見面。”
虛空之門在她眼前打開,達虛從中走了出來,隻能見到一身豎起領口的黑袍,四肢和頭部都是隐形的。
“我暫時不考慮與你合作。”雲止進一步闡明理由。
“魔族向人族宣戰,屬于人魔兩族之間的積怨,沒必要讓外部勢力插手。”
該有的客套話也不必可少。
“我很認可你這段時間提供的幫助,你我同為魔族,隻是來自不同的世界,日後會有更多交流與合作的機會。”
達虛早就預料到魔主沒那麼容易就同意結盟,被拒絕已是預料之中。
它繼續釋放誠意。
“我瞞了你一件事,沐善不屬于這個世界,她是我從外星帶過來的朋友,你結契那天,我也送出了賀禮,是一瓶酒,由她代為轉交給你。”
雲止這才明白為什麼偶爾理解不了沐善說的話,她回想了一下,那日确實收下了一瓶酒,喝起來是甜的,酒味不重。
“那是一瓶預言酒,你所夢見的畫面,将來一定會發生。”
這句話讓雲止高度警覺。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之前送給你時間之砂,就是預料到昆瀾會殺你,但我無法殺掉界靈,隻能讓你受到的傷害降到最小。”
雲止半信半疑,“未來某一天,昆瀾真的會被她師尊帶走?”
達虛沒有回答,隻送給雲止一句話。
“意志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又很薄弱,我希望魔主的意志,永遠屬于魔主自己。”
雲止能聽出這句話是告誡和提醒,但又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所謂。
似乎在隐射昆瀾。
“下次還可以合作。”
說完這句,達虛就消失了。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籠罩而來,雲止有一種直覺,她需要盡快提升實力,才不至于陷入被動。
今夜就與昆瀾雙修吧。
以真正的身體與昆瀾暢快做一次,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她也想知道,雙修能不能加快她體内凝滞魔力的流動。昆瀾的界靈身份沒準能起很大作用。
備選方案是與所有大乘期修為的魔族約架,夏芝和沐善是首選。
代理掌門令與宗主玉佩之間互相呼應,雲止用它找到了昆瀾。
昆瀾在自己的寝殿内,給床頭的阿花澆水和松土。
當她提出今夜同床的正式邀請,昆瀾拒絕了。
“為什麼?”
昆瀾認真思慮過雲止為什麼會在陣前暈倒。
“昨天我對你做了很冒犯的事,但我毫無印象,這是很危險的訊号。”
雲止感覺昆瀾太過謹慎了。
“你是你,魔念是魔念,我一直都是區分開的。那道魔念不壞,也不兇,就是比較黏我,有點讨好的意味在。”
昆瀾猶豫了一下,“可是……”
雲止寬慰道:“身為魔族,哪怕情事再激烈,也是受得住的,偶爾這樣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句話反而放大了昆瀾的擔憂。
“不知情意味着不可控,也許魔念這次隻是在試探你的底線,将來做出更過分的事,傷害了你,我與它同罪。我還是少做一些讓情緒波動大的事。”
看着昆瀾一臉嚴肅的解釋不能同房的原因,雲止覺得可愛極了。
當然,她也不能讓昆瀾一直自責下去。
“我可是魔主,假如魔念真的失控,我會制服它,把它關在指環裡,讓它禁閉思過。不必那麼緊張啦。”
她親了一下昆瀾的臉蛋。
這時候她才發現昆瀾的脖子上多了一條項鍊,挂着一枚青色的石頭。
是縮小的陣石,衛清甯睡在裡面。
雲止的心情開始變差。
雖然衛清甯服下了安神液,沒有蘇醒的可能,但是她和昆瀾親熱的時候,無法對衛清甯視而不見。
哪怕把項鍊取下來,放在房間某個角落裡,藏在抽屜裡,那也很奇怪。
除非是收進儲物戒裡。
衛清甯該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
這事需盡快安排。
看到雲止盯着她的脖子,表情又糾結又苦惱,昆瀾自覺的解釋道:
“這條紅繩項鍊能把我的生命力轉化為幽寒之力,為妹妹續命。每日佩戴四個時辰就能取下來了。”
她在發愁一件事,“清甯氣色很好,卻醒不過來,實在是奇怪。”
雲止也不打算瞞着。
“她被我下了藥,沒有十天半個月是醒不來的。”
“那時候為了救出萬魔窟的同族,避免與她針鋒相對,隻能這樣喽。要是想讓她提前醒來,必須在腋下紮針。”
雲止從戒中取出兩根金針,交給昆瀾。
“你來。”
昆瀾小心的接過長針,反問一句:“你怕紮她?”
雲止是有點怕。
“我和你妹妹關系差,要是我把她紮醒了,她判定我在害她,肯定要找你訴說冤屈,還是你來比較好。”
昆瀾倒是看得很開。
“接下來我妹妹不是做鬼就是轉世,以後離你遠遠的,不會再有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