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三哥殺人了!”
李昭清抓着李昭宴的衣袖,渾身顫抖,”三哥他是為了我,才殺王麻子的,都怪我嗚嗚嗚……”
李昭宴連忙用另一邊幹淨的袖口幫妹妹抹去眼淚,柔聲安慰,“小妹别擔心,有二哥在,沒事。”
“可是……”
“邊走邊說吧,先回家。”李昭宴打斷李昭清的話,拉着她往前走。似乎有意避着宋顔。
“哎!扶我一下,我腳好痛……等等我呀!我怕黑,等我啊!我怕……鬼!”
宋顔見兄妹二人自顧自地往前跑,急得忍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在後面追。
說來慚愧,她一個不信鬼神的唯物主義者,一個武力值不低的女強人,怕“鬼”……
說起來,算是童年陰影吧,害怕黑暗中會突然竄出可怕的東西來。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李昭宴兄妹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将她甩掉。
恐懼讓她腎上腺素飙升,加上李昭清不擅跑動,她竟沒落下太多,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原主這具身體耳力極佳,将二人的小聲嘀咕聽得七七八八,對“案發”經過有個大緻了解。
按李昭清所說,她當時聽了李昭宴的勸告,回家看着李昭河。剛到家,就聽到柴房傳來痛呼聲。
李昭清趕忙進柴房,提醒哥哥别把人打死。
一向怕痛更怕死的王麻子一反常态,滿口污言穢語,故意激怒李昭河。
李昭河受了刺激,下手更狠。
不過他也将寶貝妹妹的話聽進去了,雖拳拳到肉,但都避開要害。
不料王麻子還在挑釁,指着心髒位置說摸過李昭清這裡,有種就朝這兒打。
李昭河這暴脾氣,對着王麻子的心髒狠狠來了一拳。
王麻子瞬間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宋顔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想着到家就給李昭宴分析疑點。
誰知兩兄妹一進家門就立刻上了鎖,将她鎖在院牆外。
宋顔吃了閉門羹,倒不氣餒。原主為了逃跑偷偷在牆角挖了個狗洞,她正好可以爬進去。
“你們别攔我,我把他扔到山裡喂狼。王麻子整天四處流竄,消失了也沒人知道。”
“……”
“就算知道了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
“查到就查到吧,一命換一命值了,小妹有二哥照顧,我正好下去陪大哥。”
“……”
“我怎麼莽撞了?我若是莽撞,怎會聽小妹的勸,乖乖在這兒等你回來?”
宋顔剛鑽進院子,就聽到隐約的争執聲。
但李昭宴李昭清都故意壓低聲音,她聽不清說了什麼。隻有李昭河的話一字不差撞進她耳中。
這個莽夫,倒有幾分擔當。
“王麻子不是三弟殺的。”宋顔破門而入,一瘸一拐走進柴房,一臉笃定地對李昭宴說。
“你怎麼進來了?這是我們李家的事,不用你個騷婆娘管!”
李昭河一見宋顔,就跟吃了火藥似的。哪怕肩上扛着王麻子的屍體,也要騰出一隻手指着她。
若不是李昭宴攔着,宋顔覺得李昭河定會沖上來掐她。
不過李昭宴的确是個人物,上一刻可以冷臉殺她,這一刻就可以笑着幫她。隻因她可能有用。
“王麻子七竅流血,這是典型的中毒症狀。”宋顔故作驚恐地看着李昭河:
“你将屍體扛在肩上,不擔心中毒嗎?中毒而亡的屍體,那可是毒上加毒啊!”
“哼!關你何事?你個騷婆娘,莫要詛咒我!我才不是怕死之人。”李昭河語氣冷硬,滿臉不屑,身子卻明顯僵住。
李昭清倒是急得沒控制住音量,大喊一聲,“三哥,快放下這髒東西,要是你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李昭宴也在旁幫腔,“我也不活了。”
同樣的五個字,兩兄妹說出了不同的味道。
一個心急如焚,一個雲淡風輕。
“你們!”李昭河煩躁地跺了跺腳,倒也找着了台階,立馬扔了肩上的晦氣東西。
他雖不怕死,但不能死得毫無意義。
“哎,你輕點,别破壞屍身啊。萬一破壞線索咋辦?”宋顔無奈地搖搖頭,正想上前查看王麻子的屍體,突然感覺右腳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
是了,她崴了腳來着。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無奈,她未繼承前世的體能,倒是保留了前世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