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本樓主正在興頭上。”
帳外之人仍沒有離開的意思。
宋顔不清楚這人是色膽包天想聽現場,還是疑心重仍在觀望,連忙給李昭宴使眼色,希望他配合做些動作,把場面弄激烈點。
偏偏李昭宴一改往日的機靈勁兒,僵着身子梗着脖子像根木頭似的。
宋顔隻好哼哼唧唧地俯下身子,在李昭宴耳邊低語,“快撞我,用力點。”
李昭宴臉色漲紅,青筋暴起,卻仍僵着身子,雙手死死抓着床單,就是不配合。
宋顔無奈,隻好在李昭宴腰間掐了一把。
李昭宴似乎很怕癢,一掐就破功了。
掐他一下,他緊咬下唇,似乎生怕發出聲音。再掐一下,便乖乖就範,将床搖得嘎吱作響。
宋顔被撞得七葷八素,渾身酥軟根本坐不穩,就這麼趴在了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本能地喘息。
此時李昭宴的單薄裡衣早已散亂,她的臉貼在滲滿汗水的滾燙皮膚上,意亂情迷。
糟糕,承恩香的藥力又上頭了。
宋顔心中警鈴大作,連忙伸手,用力抓住那把插在王守一胸膛的匕首。
利刃嵌入皮肉的疼痛,讓宋顔逐漸清醒。
她放任自己痛呼出聲,反正這聲音暧昧,很貼合此刻的戲份。
李昭宴又撞了她一下。
她給李昭宴投去一個贊許的表情,心道這小子越來越上道了,竟然還會主動提醒她。
“嗯……不要了……外人在……敗興……”
宋顔此時已然清醒,索性不輕不重地拍拍李昭宴的胸膛,嬌嗔了這麼一句。
随後立刻換成王守一的聲音,咳嗽兩聲,朝帳外怒吼,“還不快滾?!”
“是!”那人話音剛落,身影已經消失。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宋顔長舒一口氣。懸着的心剛放下,身子軟了下來,就被李昭宴重重一推。
後背撞上床尾的浮木,宋顔吃痛地“啊”了一聲,正想呵斥李昭宴,突然眼前一黑。
一團錦被襲了過來,将她從頭蓋到腳。
宋顔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隻着肚兜亵褲。
怪不得,剛才的炙熱那麼明顯,燙得她渾身發軟,恨不得化成一灘水,潤澤饑渴的魚兒……
“你能仿人聲?”
磁性沙啞的嗓音,隔着被子從頭頂傳來,聽不出情緒。
宋顔突然想起,前幾日用李昭海的聲音裝神弄鬼,還欺騙李昭宴能和他哥通靈,因此得了許多好處。
此時若是承認她的配音技能,這個彌天大謊就不攻自破了。
她一時情急,連忙扯下被子,用李昭海的聲音“自證”:
“二弟,是我。”
宋顔沒想到李昭宴離得那麼近,掀開被子就與他四目相對、呼吸交纏,一時有些怔住。
李昭宴亦是如此,一面被近在咫尺的嬌豔容顔惑了心神,一面被大哥雄渾的嗓音震懾。一時百感交集,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
“你嫂子被掐住脖子,瀕死那一刻,我就感知到了。我趕到時,正好你們要開始演戲,我便附在她身上。”
宋顔借着李昭海的嗓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努力緩解尴尬。
“二弟,方才事出有因,你不必介懷。何況方才與你演戲的,是我。”
“咳咳,知道了大哥。”李昭宴慌忙打斷,不想再回憶起方才的尴尬和不堪。
說話間,他不着痕迹地攏了攏被子,遮住入眼的春光。
大哥心大,可他不同,他讀過聖賢書,理當恪守倫理綱常。
“二弟不必在意這些,大哥不會放在心上。今日事出有因,非你們所願,我相信你們内心坦蕩,隻是被奸人所害。”
“你也莫要因此對你嫂子介懷。我和她通靈,能知曉她心中所想。她内心坦蕩,待你如親弟一般,也知身體反應非你所能控制,并未怪罪你。”
“此後你莫要扭捏,否則反倒尴尬,讓你嫂子誤會你對她有意。”
宋顔借着李昭海的嗓音,給自己樹立偉光正形象,身體卻有些遭不住了。
扛了這麼久,承恩香的藥力似乎已經深入骨髓。如今哪怕她将割了兩刀的掌心掐了又掐,痛意也無法抵消燥意。
“絕對沒有!我對她隻有敬重,絕無亵渎之心。我發誓,若觊觎長嫂,天打雷劈!”
李昭宴着急忙慌地解釋,甚至不惜發重誓,往日的沉穩與驕傲早就抛到九霄雲外。
宋顔卻盯着李昭宴一張一合的嘴,眼神逐漸迷離。
她又狠狠掐了一下傷痕累累的掌心,繼續用李昭海的聲音,想把李昭宴支走。
“二弟,你去穿好衣裳,順便把你嫂子的衣裙找回來。”
若再不走,她怕,會吃了他。
“此時恐怕不行。門外守衛森嚴,定有人時刻盯着房内狀況。”
李昭宴為難道,“這裡的門窗比尋常人家的要透亮些,若無床幔遮擋,在房内走動他們定能發現異樣。”
宋顔又深深掐了掐掌心,沉聲道:
“那你轉過頭去,你嫂子媚藥發作,我得幫她,洩火。”
此話一出,帳内氣溫陡然升高。好不容易因“李昭海”的出現而消散的旖旎,此刻再次彌漫在這方寸之間。
“再等等成嗎?”
李昭宴艱難開口,“救兵應該很快就到了。我一路撒了特制藥粉,留了記号……救兵一到我就離開。”
“等不及了。我在人間逗留的時間有限,每日最多出現一次,每次最長隻能停留半個時辰。看你嫂子如今的狀态,等不到明日。”
宋顔實在忍不住了,她必須要自我安慰,不然她怕忍不住去糟蹋李昭宴。
但在這個時代,自我安慰是很為人不齒的事,尤其是對女性而言。
而夫妻行床笫之歡,哪怕被外人聽了去,也是比自我安慰要上得台面的。因為這事有男人參與。
事情一旦有男人參與,世人便會寬容許多。
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把鍋都甩到亡夫身上去。
“我,我先解開腳上的繩子。”李昭宴聲音顫抖,手也不聽使喚,磨蹭許久,根本解不開繩子。先前割繩子的銅片,更是不知所蹤。
宋顔本想幫忙,但她靠在床尾,剛好置身于李昭宴雙足之間,跟解繩子的李昭宴挨得極近。
兩人氣息交融,暧昧至極。
慌亂間,宋顔觸到那雙炙熱的大掌,她心神大亂,恨不得化身為狼,哪裡還有精力去解繩子?
“算了二弟,你先退到角落,轉過身去,堵住耳朵。這繩子先不解吧。我時間不多了,得快些幫她。”
宋顔又一次利用了亡夫,卻顧不上愧疚,說話間喘息連連。
忍不住了。
李昭宴艱難地“嗯”了一聲,轉身對着床頭,一手遮住王守一緊閉的雙眼,一手抓住那把帶血的利刃,用力握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