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更氣了,一甩頭抖開他的手,不管不顧地擡腿就要踢過去,就聽到少年的聲音響起:“别怕,我不是壞人。”
新一怔住,看向蹲下後與他的視線平齊了的少年。
就見那雙鮮紅的眼眨了眨,透出幾分迷茫:“至少現在的‘這一個我’應該不是壞人……大概吧。”
幹嘛一副連你自己也很不确定的樣子啊!
新一頓時無語,睜着對半月眼瞪向對面的人。
他并沒有把吐槽說出口,少年卻輕輕笑了一下:“很抱歉,畢竟我真的失憶了,腦海裡一片空白呢。”
“但你認出了我,還知道我家的地址。”新一冷靜地指出。
那可是連他的普通粉絲都不知道的事,沒點能量背景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到的。
“我不是‘認出’了你,我是知道你。”少年細緻地指出其中的差别。
說着,他豎起一根手指,指向上方、虛空,或者别的什麼玩意兒,滿臉神秘,“因為我有其他的消息渠道,至于是什麼,目前不能告訴你。”
完全把他的做派視為表演,新一冷哼一聲,又指出其他反證:“你之前威脅恐吓我的時候可半點都不像是失憶了的樣子。”
少年攤了攤手:“因為那是‘另一個我’嘛,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失憶的毛病。”
說着,他頓了頓,臉上顯出幾分好奇,“‘他’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你來問我?”
雖然已經準備好聽他胡扯,但對話到現在,新一還是被少年這副若無其事的淡定樣子給激怒,整個人炸毛一樣向後退了幾步,“開什麼玩笑!又是失憶又是雙重人格的,這種話誰會信啊!你以為是在寫小說嗎!”
少年歎了口氣,托着下巴,煩惱的神情至少看起來很真心實意:“是啊,我也覺得我的生活有些過于奇妙了。”
新一瞪着他,冷冷道:“你幹脆說你會預知未來好了,我還能高看你幾分。”
他隻是在吐槽,卻見少年“呃”了一聲,看過來的目光頗有些詭異。
懶得去管他的表演,新一沉下臉,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已經在意很久的一個問題:“在你備忘錄裡留下聯系方式的警官,他們……”
“啊,”應了一聲,少年微微直起身來,“放心吧,他們都是真正光明且正直的警官,所謂的‘監護’其實是他們對我的照看,實際并沒有辦過正式的手續……大概吧。”
說着又有些不确定地補上了最後一句,他看向眼前的男孩,“今晚接電話那個也是真正的萩原研二。”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向搜查一課的伊達航警官詢問,你跟目暮警官關系不錯,應該是認識他的?”
聞言,新一“嗯”了一聲,臉上表情卻很明顯是不信的。
少年聳了聳肩:“至于我和他們的故事,一來是我失憶了,這麼點時間很難問清楚再轉述給你。二來,牽扯到他們的事,總要問過本人才好決定能不能告訴你。”
說着,他微微垂眸,再擡眼的時候,神色已然嚴肅起來,鮮紅的眸中滿是凝重,“壞消息是,根據我的消息渠道透露,你擔憂的那件事是真的。”
“那個把你,還有我,變成了現在這樣子的‘組織’,的确就是有這麼恐怖。”
他擔憂的事是真的?
所以警界确實……
湛藍的眼眸因恐懼而微微縮小、顫栗,又因下一刻男孩堅毅的神情而恢複了原狀:“哼,說得神神秘秘的。你是想趁機把自己也列為受害者嗎?”
“那你就想多了,不管怎樣,你犯下的罪行都是不會因此減輕哪怕一分的!”用力瞪着對面的人,新一恨恨地說着。
就見少年收回看向上方不知哪裡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對‘另一個我’也是這麼說的嗎?恐怕不是吧?我猜,你對‘他’應該比對我要溫柔……”
“喂喂,别把在‘他’身上受的氣發洩到我頭上啊。”
新一頓時又忍不住跳腳:“重點不是這個啊喂!話說你們明明就是一個人!”
“好吧好吧,随你怎麼認為。”
說着,少年站起身,“總之,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可以繼續走了吧?太晚的話,我的監護人可是會殺過來的。”
卻就在他這直起身來,轉頭看向前方的瞬間——
乖順了一路的男孩猛一扭頭,像某些撒手沒的小型犬奔向自由一樣向着十字路口的對側沖去!
轉眼就已經變成了視野裡的一個小小黑點。
少年歎了口氣。
[怎麼跑了][真是難為新一忍到了現在][這就是熊孩子嗎][還是問完問題才跑的,真是一點都不耽誤][不愧是大偵探][練足球的就是跑得快][零醬不追嗎?]
“追什麼?”
少年雙手交叉在胸前,遙遙看着那個遠去的身影,“像你們說的,他沒有别的地方可去,左右不過是自己家和博士家兩個選項,總不能真冒着風險把我帶去毛利家吧?”
“讓他跑跑發洩一下吧,冷靜了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