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江月白剛上車,追責的電話便來了。
“江月白!你怎麼回事!人電話都打我這來了,你為什麼打人?隻是讓你去應付一下,淨知道給我添亂。”任秋冬劈頭蓋臉地訓斥。
江月白語氣也不大好,“他活該!以後别再給我安排這種事。”
“你當我愛管你的破事!”言罷,任秋冬直接掐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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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高大的梧桐挺拔而立,樹冠茂密,翠綠在風中搖曳,為樹下的人送來抹清涼。一家外牆塗成藍色的健身房坐落在街邊。
江月白駐足樹下,一會望望健身房的宣傳海報,一會低頭看看腳下斑駁的光斑。
李菁送完客戶,在門口看了會在樹下罰站的江月白,好笑地走了過來,“喂,大老闆,站這兒幹嘛呢?”
“沒事。”
此前江月白接任秋冬電話說起相親的事。李菁剛好在一旁,是以她腦袋一轉,問:“嗯···沒事?不會是相親去你看上人家了,人沒看上你吧?”
李菁打量江月白,手賤戳了戳江月白的三頭肌,“打扮挺帥啊,是那人沒福氣~”
“可别惡心我了!”聞言,江月白立馬變臉,五官都嫌棄地皺在一起,急忙往健身房走,“還有,說了讓你少碰我!”
李菁跟着她到洗手間,看她在那兒仔細洗胳膊,忍不住翻白眼。
“至于嗎,搞得跟我是什麼髒東西似的,你看好多人看着挺花癡你,但都對你退避三舍,你這毛病不治一治,去哪找對象?”
江月白被點中心事,草草擦幹胳膊上的水,不确信地問:“我真的很讓人讨厭嗎?”
“哪能啊!店裡的宣傳視頻,你臉都不露,但還是屬你的視頻點贊多,這段時間的活動,你在的時候,辦卡的人都能多三分之一,不然我也不至于一直喊你過來。”
Fit飛特,是李菁和江月白共同投資的健身房,經營了快一年時間,生意很不錯,江月白幾乎全部身家都投了進來,按出資她是大老闆,但論起具體做事,她比不上李菁。
之前江月白還在S市時,健身房是李菁全權在管,年前她回到安北,李菁隔三差五喊她過來,多數都為宣傳的事,她不愛跟人打交道,瑣事依然還是李菁在管。
健身房分三層,一層是泳區、辦公室和商店之類的,其他的器械、力量訓練在二樓,三樓是VIP私教區,兩人進到角落裡江月白的辦公室。
江月白順手帶上門,又問:“你說,我給一個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該怎麼辦?”
李菁認識江月白好幾年,知曉江月白不喜歡人際交往,除了健身沒點愛好。
她是在S市認識的江月白,有回她在公園跟人比引體向上,江月白在旁邊一直看她,她主動上去搭話。有健身的共同話題便多聊了幾句,巧合還是半個老鄉,一來二去混熟了。
現在,聽她這麼問,特定是有點什麼。李菁打趣她,“喜歡的人?”
“嗯。”提起林念之,江月白眼神柔和許多,但想到她的冷臉又隐隐委屈。
“你這是失戀了?”
“什麼時候的事?男的女的?之前也沒聽你提過啊。”李菁壓不住好奇,她一直以為江月白沒這種世俗的欲望呢,隻怪江月白看着對男男女女都不感冒。
“女孩子,最近才認識的,我今天相親碰到她了,好像惹她生氣了。”
李菁蒙圈,“你跟她相親?”
江月白垂頭坐着,一臉落寞,把今天的鬧劇娓娓道來。
李菁摩挲着下巴,上下掃量江月白,語重心長:“小白啊,我感覺你這情況,可以直接換個目标了,人明顯對你沒一點意思,反正剛認識,感情不深,姐妹勸你及時抽身。”
江月白一聽,心涼了半截,但依然神色堅定,“不要!”
“那我也幫不了你。”李菁起身攤手,愛莫能助的看她,“行了,失戀也不是什麼大事,不行就去撸鐵吧,我要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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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霓虹閃爍。
李菁關掉辦公室的燈,路過江月白辦公室,影影綽綽的昏暗光線投射在沙發旁,有個女人趴在沙發上,長發垂落至地面,瘆得李菁心慌意亂。江月白平時很少待辦公室,是以她壓根沒想過江月白會留到這會兒。
她打開手機手電筒,往裡照了照,進門按開燈,“靠!小白,你搞什麼呢?吓死我了!我以為撞鬼了呢。”
黑暗中待久了,突然的強光刺激得江月白眼含泛光,她擡眼看向李菁,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我的老天奶!可真是稀奇啊!你居然在這哭鼻子呢!?”李菁滿目震驚,有種鐵骨柔情的即視感,想了想試探道:“你該不會···是為了中午那事吧?”
江月白坐起身,手機在這時響起,是串國外的号碼,她沒第一時間接起。
李菁提醒她:“發什麼呆呢?電話都不接。”
趕在電話自動挂斷前最後一秒,江月白才接起。
“小白,你還好嗎?”
南喬這幾日心裡有些煩亂,雖然江月白這幾年很少主動聯系她,但她每次發給江月白的信息都會收到回複,可這陣子她發給江月白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今天實在不安才一早打來電話。
“挺好的。”江月白随口應道。
“我發你的信息有收到嗎?有時候漫遊會丢信息。”
“收到了,最近有些忙,看見遲了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回,你打電話有事嗎?”
“沒什麼事,”南喬隐隐被噎到,頓了片刻,試探問:“你忙什麼呢?”
“沒什麼事的話,下次空了再聊吧,我先去忙了。”她亂着呢,沒閑情逸緻聊天,直接結束對話。
聽着電話裡“嘟嘟”的斷線聲,南喬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脫離自己的掌控,身邊的小女孩抱着她的腿,糯聲喊:“媽咪~”
李菁坐在沙發扶手上刷着微博,見江月白挂了電話,調侃道:“小白,你這才跟人見過幾面,什麼都不了解,至于惦記到這種程度,要死要活的。”
“至于···”江月白求助地看向李菁,“你說我怎麼才能讓她不讨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