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闊突然對公主府失竊一案來了興趣。
于是第二日,他便帶着楚恬親自去了趟公主府。
楚恬不解沈闊為何會帶上自己,但沈闊不主動說,他也就不會多問一句,隻乖乖地跟在沈闊身後。
楚恬身份卑賤,為免給沈闊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一直暗暗地提醒自己一定要謹小慎微。
可當他進了公主府,又明知沈闊是為查案而來時,便忍不住朝四處打量起來。
沈闊亦是眼尖地捕捉到了楚恬的動作,“不用拘謹,大膽地觀察,正好也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大人……”楚恬似乎明白了沈闊的用意。
沈闊用眼角餘光瞄了眼楚恬,見他又是那副感激到快要涕零的模樣,不禁勾起了唇角。
“你的邏輯不錯,有人教過你,還是以前有過探案的經曆?”沈闊問。
楚恬搖了搖頭,“都沒有。小時候我睡不着,阿爹便常給我講稀奇古怪的故事,所以我自小便對各類奇聞志異格外感興趣,認字後,我看不進四書五經,卻對探案解迷類的話本情有獨鐘,應是看多了使然吧。”
“難怪!”沈闊笑話道,“一本宋槐遊記就把你給迷住了。”
回想起自己被逮現行的經曆,楚恬窘迫不已。
說話間,二人已在公主府侍衛的引領下到了後院。楚恬遠遠地便看見前方水榭中倚靠着欄杆喂魚的扶搖公主祁萱。
祁萱身後,有五名伶人正在彈奏時下興起的《四愁詩》,而祁萱腳邊,另有兩名容貌姣好的樂人跪地而坐,一人手裡端着魚食,另一人則舉着盤葡萄。
祁萱神情悠然自得,一點兒也沒有因為丢失了寶物而苦惱。
“臣沈闊,拜見公主殿下!”
楚恬見了,也連忙學着沈闊的樣子對祁萱行了拜禮。
祁萱緩緩回頭,一雙狐狸眼暈染着玫紅色的脂粉,纖長細密的睫毛輕輕地撲閃着,隻需一眼,便足以勾人心魄。
以前隻聽說過扶搖公主有着天仙般的美貌,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楚恬兀自感歎着,渾然不覺祁萱已将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喲,什麼風把沈大人給吹來了?”祁萱将手中的魚食揚了出去,池塘裡的錦鯉瞬間圍過來打起了圈兒,“今兒個沈大人終于得閑了?”
“臣辦事不力,一直未能抓到盜取殿下府上珍寶的竊賊,今日特意前來賠罪。”得了祁萱邀請後,沈闊在榭中的凳子上坐下。
嘴上說着前來賠罪,可屁股還沒落下,沈闊便已拿了刀自顧削起了蘋果,瞧他那毫不拘謹的樣子,哪兒有半點兒道歉的誠意。
“這麼點小事兒還勞煩沈大人親自跑一趟,本宮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呢。”祁萱哼笑道。
“殿下還在生臣的氣?”沈闊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琉璃盞中,又拿了削好的竹簽插在蘋果塊上,讨好地端到了祁萱面前。
祁萱擡手一掃,所有的伶人皆會意地退出了水榭,接着她翹起手指拿了塊蘋果,又掃了沈闊一眼,故意裝得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本宮哪兒敢生沈大人的氣啊。本宮心裡明白,隻有太子交待給你的才是正事兒,本宮的這些小事兒又算得了什麼呀!”
沈闊見狀趕忙哄道:“殿下!萱姐姐!您在我心中的分量與太子殿下是一樣的,這些日子我确實有些忙,但也從未忘記您交待于我的事情,我一直讓人查着呢,奈何那竊賊太過狡猾,還沒有尋到他的蹤迹罷了。”
“不過殿下盡管放心,我向您保證,一定盡快将竊賊緝拿歸案!”沈闊道。
祁萱終是沒有繃住,不禁笑出了聲來。沈闊雖不是她的親弟弟,卻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哪能真的生他的氣。
“行了,别跟我耍貧嘴。”祁萱吃了蘋果将竹簽扔回了琉璃盞中,沒好氣地說道。
“臣是認真的,殿下。”沈闊道。
“這麼說,你是打算親自接手這個案子咯?”祁萱問。
沈闊點了點頭,“殿下的事就是臣的事,臣一定盡心竭力,給殿下一個滿意地答複。”
祁萱的臉色柔和了許多,她擡起下巴指了指垂首而立的楚恬,撚起一塊剝了皮的葡萄咬了一小口,饒有興趣地問沈闊:“他就是你帶來向本宮賠罪的禮物?”
“小青雲長大了,尋着好的,都知道想着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