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雲兒的左眼皮忽然止不住地跳了起來,她按着眼皮連啐了三聲“呸呸呸”。
雲兒獨自守在司衙門口,一直等到了半夜,仍不見楚恬歸來,她急得在門口團團轉,正巧被來尋她的王輝看見。
“雲兒,你這是怎麼了?”王輝上前詢問。
雲兒這才将楚恬未歸一事說給了王輝聽,王輝心裡雖然有些不悅,但看見雲兒着急的模樣,他還是耐心寬慰道:“雲兒你别着急,今天不是中秋節麼,許是楚恬出去會友了。”
“他那麼大個人了,也走不丢,至于你所說的遇着壞人,就更無可能了,誰沒事去綁一個男人啊。”王輝道,“倒是你,這大半夜的,可千萬别跑出去啊,太危險了。”
雲兒探頭張望着外面的巷道,黑黢黢的一片,瘆人得緊。
“先回去睡吧,等你明兒個一早起來時,興許楚恬就已經回來了。”王輝勸道。
雲兒歎了口氣,無奈點了點頭。
或許楚恬真的隻是去見朋友了,她隐約記得楚恬前兩天有跟她提到過。
誰曾想,王輝竟一語成谶。
第二天一早,王輝正打掃院落時,一支箭矢嗖地一聲從外面射進來,堪堪定在了王輝身側的柱子上,吓得王輝瞬間丢了魂兒。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動靜的衙役朝這邊跑來,他們将目光從瑟瑟發抖的王輝身上挪到了柱子上的信封。
其中一人上前拔出箭矢,取下信封,展開看了一眼後,臉上頓時變了色。
“快去禀報大人,楚恬被綁架了!”
很快,楚恬被綁架一事就傳遍了提刑司,正應了那句有人歡喜有人愁,劉天等人在暗自慶幸時,唯有雲兒一人因擔憂楚恬的安危而痛哭流涕。
兩刻鐘後,沈闊從太師府趕了過來,柳青緊随其後。
“誰能把事情經過跟我叙述一遍?”沈闊的目光掃過衆人。
陳伯等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沈闊隻能将希望放在雲兒身上。
雲兒淚眼婆娑地看着沈闊,雖然話語有些颠倒,但不妨礙理解,末了她無比自責地對沈闊道:“都怪奴婢,要是昨夜出去找小楚的話,說不定他就不會遇到這檔子事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沈闊鎮定自若,“對方既是為了錢,想必一時半會兒不會對楚恬下殺手,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查到楚恬昨日的去向,再順藤摸瓜将他給救出來。”
“可我們對楚恬一點兒也不了解啊。”柳青犯了難,“他在弄春樓待了五年之久,誰知道得罪過哪些人啊。”
“楚恬與弄春樓的紅兒和平安私交甚好。”沈闊道,“去問問他們兩個不就知道了。”
“那信中綁匪要求的一百兩金......”柳青看向沈闊。
“呵!”沈闊輕笑一聲,“他是高看了楚恬還是高看了本官?這麼荒謬的要求都敢提!”
沈闊的言外之意,衆人皆聽得明明白白,柳青和雲兒雖然憂心楚恬性命,可對方要的贖金太高了,即便是沈家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二人不敢多說,隻能在心底暗自為楚恬祈禱。
“那屬下先去弄春樓探探情況。”柳青道。
沈闊點了點頭,之後他與柳青同時離開了提刑司,但去的方向卻截然相反。
“多少!”
好不容易熬到中秋休沐,祁越還想睡個懶覺來着,不曾想先是被太子少保強行薅起來寫了一早上的治國策論,現在又被沈闊的獅子大開口驚得站了起來。
“一百兩黃金而已。”沈闊道,“這麼點兒錢太子還是能拿出來的。”
祁越氣得飯都不想吃了,“而已?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你知道一百兩黃金是你多少年的俸祿嗎?”
沈闊沒心思算,“殿下,我沒時間跟你耍嘴皮子,救人要緊,你先從國庫借我一些,我保證如數給你還回來。”
“沈青雲呐,之前誰跟我說不要随便動國庫裡的錢來着?怎麼這麼快就被打臉了?”祁越笑話他道。
“事急從權,我要是能拿出來,我還不來找殿下借了。”沈闊的臉皮簡直比宮牆還厚。
“嚯!”祁越被氣笑了,“敢情你來找我借錢,我還得感到榮幸才是?”
“那倒不用。”
祁越白了沈闊一眼,最後還是讓人取了一百兩黃金過來。
“沈青雲你給我記住,身為朝廷命官,尤其你還是掌刑獄的提刑官,可不能被罪犯裹挾了理智,這百兩黃金你怎麼拿走的,便要怎麼給我還回來。”
“殿下放心,我拿這些黃金隻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絕不會讓殿下有所損失的。”
祁越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青雲,你知道的,我不是吝啬這些錢财。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不想你被别的東西所影響。”
“人也不行。”
“我知道了。”沈闊沉默片刻後回道,“我不會讓殿下失望。”
楚恬,綁匪和黃金他都會帶回來。